36、山崩(2 / 2)

刑富貴很讚成趙青禾的提議,晚飯後,天色擦黑,氣溫也沒白天那麼炙熱,他將村民們召集在村口,宣布了趙青禾要在村裡義診的消息。

有大娘就說了,“大丫心好,我們知道,要說咱們都是窮苦出身的老百姓,誰的身上沒個小病小災的,病看了,沒錢抓藥也是白費工夫,忍一忍就過去了。”

錢家人也在人群中,離了他們家,趙青禾竟然過的越來越好,差點沒把李春娟的嘴氣歪,這女人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沒錢抓藥,讓趙大丫給咱們掏錢唄,反正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想得個好名聲,得攤本吧?”

“鄉親們,我說的對不對?”

對個屁!趙青禾笑出聲來,快步走到說話那大娘身邊,從自己衣服兜裡掏出一個針灸包來,抽了一根針快速的紮到她的脖子上。

“大娘,我看你剛剛一直在揉脖子,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落枕了啊?”

“哎呀,”那大娘忙伸手摸了摸脖子,不是疼的,而是嚇的。

“大丫,你這是……”

趙青禾輕蔑的掃了李春娟一眼,才笑盈盈的道,“大娘,你不用怕,過個幾分鐘,我把針拔了,你再看看效果。”

這會坐在樹底下的周阿婆出聲道:“大丫有本事著呢,你們看我這腿,”說著,還伸出腿來讓大家夥瞧,“以前是啥樣,大家夥兒可都見過,一變天一下雨,疼得在地上打滾啊,自打大丫給我看過,現在好多了。”

這邊說著話,那邊趙青禾已經拔了針,“大娘,脖子還難受嗎?”

那大娘左右晃了晃脖子,又拿手摁了摁,一臉驚奇,“噯,還真不難受了……”

一旁看著的刑富貴順勢站出來道:“大丫沒問題,大夥這會願意了吧?”

“願意,願意,咋能不願意!”

還得亮出真本事,才能讓大家信服。

至於李春娟,趙青禾一個眼神都欠奉,她麵帶微笑,揚起聲音道:“鄉親們,咱們看病不一定要開藥,我啊,比較擅長針灸,像是什麼頭疼腦熱,胳膊疼腿痛,再或者更嚴重一點的風濕,關節痛,能用針灸治好的,我絕對不給大家開藥。”

“不過我也得和大家說清楚,咱們這個義診,隻能開展十天,十天以後,我回市醫院還有些事要辦。”

“大丫,你是不是要進城當城裡人了?”

趙青禾瞪那人一眼,“怎麼會,我爹,我娘,還有我弟,”她指了指刑衛北他們,“都在這,我能去哪?”

被點名了,王改秀挺起胸膛,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一陣哄笑,不過並不帶惡意,隻是誇讚她會挑,挑了個好兒媳。

平安縣窮,下屬十四個公社沒一個富裕的,公社衛生室,隻能開點簡單的藥,至於林大成那,最常見的隻有甘草片和銀翹片,彆的藥品根本弄不來。

倒是有些老鄉認識藥,農閒了就上山挖兩顆去,可他們不會炮製,自挖的草藥多失了藥性,難以治病,給他們開方子,也得按情況,最好是開些簡單易找的藥。

趙青禾的義診就這麼風風火火的展開了,刑富貴在隊上辦公室給她騰出半間房來,做為診室。

九月九日一早,天還沒有開透,義診室的門就已經開了,林紅果掃帚抹布,把裡頭打掃得乾乾淨淨。

等到趙青禾吃完飯過來,診室已經來了兩個人等著,最近農忙,能這個點來看病的,都是年紀大的老人,他們去下地也掙不了幾個工分,兒女不放心,就讓在家做做飯,乾乾家務的那種。

和林紅果打了聲招呼,她就上手瞧病了,兩個老人得的都是“下苦”病,什麼意思呢,年輕時太過辛苦,身體落下了病根。

都是關節上的毛病,針灸能治,趙青禾一邊紮針一邊和林紅果說話,“果子,明天你和我去縣裡走一趟吧。”

“去縣裡乾啥?”林紅果問道。

“你爹那兒的酒精不多了,我就一副針灸針,得去縣裡找點酒精,要是找不到,得去醫院打聽打聽,有沒有針灸用的針,昨兒個我把這茬給忘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來的人比較多,本以為下午放工會更多,誰知等到天擦黑也沒人來。

趙青禾正疑惑,就看見隊裡的幾個領導急匆匆進了辦公室,接著,廣播響了,刑大伯沉重甚至還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鄉親們,同誌們,接下來,我要向大家通報一則壞消息,咱們的偉大領袖,於今天淩晨,在京城去世了……”

手裡端著水的林紅果乍一聽聞噩耗,杯子掉在了地上,水濺了自己一身。

趙青禾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從後世而來,早知道那個老人會去世,卻沒想到,會是今天,這真是一則壞消息,一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

一時間,整個大河灣,不,整個國家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趙青禾和林紅果忙鎖了義診室的門走進院子,大隊部的院子裡已經湧進來不少鄉親,他們有的剛剛得知偉人去世,有的人早些時間就從收音機裡知道,一時間,哭泣抽噎的聲音不絕於耳。

山崩地裂,不外乎是,共和國的又一根支柱倒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努努力,多攢點稿,下個月有機會加更吧。(此時有一位打字速度堪比蝸牛的作者默默離開,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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