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雖然加了她很久了, 可是兩人還沒怎麼真正意義上地交流過。
他對她來說, 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如今猛地看見“。”給她發消息, 薑袖袖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考慮到對方好歹是她朋友圈裡常駐的點讚用戶, 兩人也算是認識了, 薑袖袖想了想, 還是回了他。
【薑袖袖】:是啊,心情有點煩躁。
【。】:這樣啊。
薑袖袖看著他的回複, 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個“。”是想表達什麼。
而他的下一句話,則更讓她摸不著頭腦了。
【。】:是在為某些事而煩惱嗎?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 相當自然,就好像是她認識很久的,比較熟稔的朋友一樣。
他說這個乾什麼?難不成是在關心自己?
【薑袖袖】:……也算是吧。
“。”是誰, 她不清楚, 他們之前, 也不過是在朋友圈的評論區簡短地聊過幾次罷了。
但她卻覺得,她這個神秘的好友, 是在關心她。
有時候,一個人是否能引起另一個人的好感, 往往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這個“。”不知為何, 一直都挺合薑袖袖眼緣的,哪怕是之前那些細碎的交流, 也不會讓她感覺到無聊或者乏味。
薑袖袖雖然很好相處, 挺容易接近, 但她的警惕心也不會很小,尤其是網絡.詐.騙事件頻頻發生的情況下。
要想打破她的心防和懷疑,並不是一件簡單又快速的事情。
要知道,之前加過她的幾個搭訕的男人,又或者是賣茶葉的騙子,都沒這麼輕易地和薑袖袖說上話。
但這個人,卻有點不同。
最起碼,現在,薑袖袖不介意在保留自身真實信息的同時,和他傾訴幾句。
【薑袖袖】:我被我媽催著相親了。
相親,結婚,幾乎是當代單身男女青年最為頭疼的事情了。
就這幾個字,已經足夠解釋一切問題了。
就像她,其實也才25歲而已,還有很多很多錢,也不知道她爸媽為什麼偏偏就看中婚姻這方麵,逼她去找對象。
她爸媽對她,算得上是相當疼愛了,出於感情方麵,薑袖袖都沒辦法去拒絕她母親。
要是以前,她或許就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去相親了,隻是偏偏,她最近還處於一種“失戀”的狀態下,一時半會並沒有去認識彆人的想法。
把這段話發出去後,薑袖袖微微一怔,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
和一個陌生人說這個乾什麼,難不成還指望他安慰自己麼?
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對麵的消息很快就發了過來——
【。】:這倒是不難猜到。
【薑袖袖】:……
【薑袖袖】:?
看著這句話,薑袖袖扣出一個問號。
不是,他這幾個意思啊?
不難猜出來她是在為相親而煩惱……這是在說她年齡太大了嗎?!
薑袖袖的臉頓時一黑。
然而,正在薑袖袖關了聊天對話框,準備徹底不理這個人時,對方的消息又飛快地傳了過來。
【。】:如果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想再玩那個遊戲麼?
看著這一行字,薑袖袖的手指微微一頓。
【薑袖袖】:你是誰?
【薑袖袖】: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她沒記錯,她根本沒有和這個“。”聊過任何遊戲有關的話題。
她玩遊戲這個事情,除了她關係最好的那兩個女性朋友外,就沒有人知道了,連她父母她都沒有告訴。
【。】:就是這個意思,薑袖袖,你還想再見到他嗎?
看著這句話,薑袖袖的心猛然一動。
“。”雖然隻說了這短短一句話,但其中的意味,卻相當明顯。
他不僅知道薑袖袖玩遊戲的事情,對於薑袖袖遊戲裡的經曆,他絕對知道很多。
而且,他所掌握的內容,並非是薑袖袖大量篡改後,呈現給好友的那種。
他知道許白的存在。
就這一點,便讓薑袖袖驚愕之餘,迅速警惕起來。
【薑袖袖】:你是誰?遊戲公司的內部人員?
【薑袖袖】:我不管你是怎麼拿到這些信息的,但我告訴你,你不要想從我這裡騙到任何東西!
【。】:是麼?
【。】:那你為什麼還不拉黑我?為什麼還不刪了我?
【薑袖袖】:……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不做什麼,我隻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而已。
【。】:待會,我的禮物就會送來,你記得簽收。
【薑袖袖】:禮物?
【薑袖袖】:喂?人呢?
【薑袖袖】:???
說完這句話後,“。”就和消失了似的,任憑薑袖袖怎麼呼喚,都不肯回複一下。
而等薑袖袖緩過勁後,再細細品味一番“。”所說過的話,她隻感到驚心動魄。
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被“。”給成功攪動了。
她想不想再見一次許白,這答案簡直是毋庸置疑的。
就像“。”發出的問句那樣,憑著薑袖袖這種性子,真要遇到那種詐騙犯或者推銷員,肯定二話不說就刪好友拉黑了,哪裡會有那麼多閒心還和對方交談。
她不刪好友,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對方的話,還是成功地吸引住了她。
這個神秘的好友,靜悄悄地出現在她的列表裡,一舉一動都相當低調。
他通過漫長的時間,讓薑袖袖逐漸卸下心防,又能在短短幾秒裡,讓薑袖袖心緒大亂。
他會是騙子嗎?
他的禮物是什麼?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說的話……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這些念頭不斷地從薑袖袖腦海裡浮現,讓她的腦海變得亂糟糟。
而就在兩人結束交流的一個小時後,薑袖袖的門鈴響了。
“您好,有您的快遞。”
“。”所說的禮物,到了。
薑袖袖稍稍一怔,連忙說道:“先放在外麵吧。”
外麵的快遞員應了一聲,將東西放下了。
薑袖袖隔著門,隻能隱隱約約地聽到一聲悶響。
接著,就是快遞員匆匆離開的腳步聲。
薑袖袖屏住呼吸,悄悄走到屋外,通過貓眼往外麵望。
隨即,她發現她的房門外,正擺著一隻和人一樣高的大紙箱子。
那個“。”,居然真的還給她送了東西。
這麼大的箱子,裡麵到底裝著什麼?
薑袖袖將手機握在手心,時刻準備著報警。
她在門口徘徊不定,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收下這個禮物。
即使確認了外麵真的沒有彆的動靜,也沒有什麼危險,薑袖袖依然不敢打開門。
畢竟是陌生人送來的東西,還是警惕一點好。
但是,她真的要無視這個東西嗎?
忽然的,薑袖袖手心裡的手機發出一聲“叮咚”提示音。
她低頭一看,發現“。”又給她發消息了。
【。】:那是個遊戲艙,正品,未激活,有編號,可以通過掃碼去官網認證。
【薑袖袖】: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個遊戲艙,可以讓你見到許白。
麵對薑袖袖的質問,“。”隻回了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
在說完禮物那句話後,“。”又消失不見了,不肯再多發其他的話語。
然而,就這一句,便讓薑袖袖愣在原地,啞口無言。
可以……讓她看到許白的遊戲艙。
她真的要拒絕嗎?
理智告訴薑袖袖,不要理會這個東西,是最好的。
但她蒙心自問,對於這神秘的禮物,她確實心動了。
她好奇心很重,而這樣的情況,直接就把她的心給勾住了。
這個人是誰?
他的來曆,他的秘密,他的動機,聯合著他過去和她相處的一點一滴,混雜在一起,都成為了讓薑袖袖舉棋不定的因素。
最終,薑袖袖想了想,給附近的朋友們打了個電話。
她將事情略去一部分,隻說有不熟的網友忽然給她寄了東西,她有些不安,於是請朋友們過來幫忙看看。
這樣的話,人多的情況下,拆快遞包裝時出了問題,也能及時補救了。
如此這般,在幾名朋友的幫助下,薑袖袖總算是在家門外拆了包裝。
而後,她驚訝地發現,“。”居然真的沒有騙自己。
那個巨大的快遞盒裡,裝著的恰恰就是最新版的遊戲艙,製作公司是時下最熱門,也是技術最超前的全息遊戲艙品牌公司。
各種證件齊全,沒有任何疑似山寨的地方。
除開這個遊戲艙,這個快遞裡其他東西都沒有。
她特地用掃描機器人試探過了,針孔攝像頭,或者小型監聽器,都沒掃出來。
“這就是一個單純的,剛出廠的遊戲艙。”
努力了半天後,一個經驗豐富的好友最終下了定論。
“真是奇怪啊,居然給陌生人送這個東西,也太奢侈了吧,”其他朋友說,“袖袖,這難不成是你的一個土豪追求者?”
要知道,一個遊戲艙,買個小眾的牌子,價格最少也得五六萬。
而這種品牌產品,價格可能還得上六位數。
“我也不知道,我們真的不認識。”
對於她們的話,薑袖袖都沒辦法解釋。
她隻是看著這個遊戲艙,感覺到內心再次被動搖。
等朋友們走後,她還特地給公司的客服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這個遊戲艙的來曆。
“這是我們公司最新研發的新型遊戲艙,一般都是定製的,”電話的另一端,客服這樣說道,“根據您提供的編碼來看,您的遊戲艙是半年前定製的內部版本,裡麵具體是什麼內容,我們也不清楚。”
薑袖袖問:“那你們這個新型遊戲艙,能保證玩家的安全嗎?”
客服回答道:“當然可以,我們的產品都經過嚴格的核查,您要是不放心,自己也可以內部設置緊急按鈕。”
在和客服通話的同時,她也看見“。”又給她發了信息。
【。】:不會有危險。
他的話,倒是和客服所說的一樣。
因為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薑袖袖知道這個人對於其他問題,是不會多說一句的。
因此這一次,她也沒有再去一個勁地問情況。
她隻是掛了電話,低下頭,走到遊戲艙麵前。
她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一個危險的邊界線上,稍稍大膽一些,便會徹底邁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想,這一切,是驚喜麼?
其實應該更像是驚嚇吧。
許白這個人,連同著他的存在,他和她之間的過往,本應該被徹底掩埋在另一個世界裡。
然後,隨著時間慢慢淡去,最終徹底成為蒼白的記憶。
可是他偏偏就出現了,還是在這樣一個不巧的時機裡。
這個機會,既突兀又神秘,夾帶著潛藏的危機和真假難辨的試探,讓人想著要一探究竟的同時,芒刺在背。
薑袖袖沒有衝動,就算確認了這個遊戲艙是安全的,她也沒有蠢到馬上就進去體驗。
她把它搬進了自己的家,扔進了雜物室裡。
之後,她請過來的朋友們吃了一頓飯,再將他們依次送走。
等到屋子裡徹底沒人後,已經是深夜了。
薑袖袖送彆了最後一個朋友,看著驟然空蕩下來的屋子,莫名有些冷清。
她低下頭,又看了看手機,發現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母親向她發來了四十幾條短信。
裡麵的內容無一例外,全是讓她明天相親時,好好表現。
【媽】:不是我聒噪,袖袖,你以前讀書時也沒怎麼談過戀愛,一個人獨來獨往,媽媽也是擔心你啊。
【媽】:那小夥人看著還挺精神的,你爸也很滿意。
【媽】:你爭取好好表現,撒個嬌,賣個萌,裝得溫柔一點,彆把平時自己那懶散樣子露出來。
【薑袖袖】:好的,媽,我知道了。
她匆匆地回複了母親,抬頭看了看漆黑冰冷的房間,忽然感覺很累。
簡單地洗漱一番後,她便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在了床上。
閉上眼睛後,很快,她就陷入了睡夢之中。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次,她竟然夢到了許白。
她夢到她第一次遇見許白時的場景,那時候,她還不會玩逃生遊戲,隻會在地圖裡四處亂撞。
因為抽到了一個毫無用處的技能,她喪失動力,決定找個地方自.殺。
意外之下,她來到了一個封禁的教室外麵,並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了進去。
布滿灰塵的地板,亂七八糟的桌椅,印著血跡的牆壁,昏黑的環境……
而她的身後,那位模樣清雋的少年正坐在桌子上,歪著頭,靜靜地看著她。
“你找我麼?”他問。
他皮膚很白,眼瞳是很乾淨的黑色,像一條蛇,不動聲色,暗然觀察著被選中的獵物。
他的聲音淡淡的,很好聽。
畫麵一轉,她又夢到了那死氣沉沉的旅館裡,她最後一次見到許白時的場景。
她其實,已經記不清當時周圍的環境是什麼樣的了。
她隻知道周圍是很壓抑的昏紅色,所有的一切景象都變得一片模糊。
溫度逐漸降下去,一呼一吸間全是冰涼的空氣。
許白站在光與影之間,背後是一團濃鬱的黑。
她看不清他的臉。
兩人沉默地對峙著,長久都無一人打破這冰冷又僵硬的氛圍。
直到最後,她的耳邊,終於傳來許白那稍微帶著些沙啞的嗓音——
“如你所願,我放你走。”
薑袖袖曾無數次地想,他不是說很喜歡自己麼?
那他為什麼,還要放她走呢。
……
那天晚上,薑袖袖在處理完遊戲艙後,便努力收拾好心情,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等到第二天醒來,她則按照母親的安排,如約抵達到了餐廳,等待相親對象到來。
對於昨晚那個意外的禮物,她做出了最保守的決定:她要對這個遊戲艙不聞不問。
這個“。”究竟是好是壞,她並不清楚,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管怎麼樣,隻要她按捺住,對方就遲早會有露出馬腳的那一天。
而另一邊,理智告訴她,再這樣和一個遊戲數據再糾纏下去,不會再有什麼好結果的。
她最好忘記許白,她也強迫自己必須忘了他。
原本薑袖袖對於這次相親,還抱有一定的抵觸心理。
但後來她想了想,對方也是無辜的。
因為個人原因,她目前還沒有心情進入下一段感情,不過她會直接和對方說明的,也不打算故意膈應男方。
今天的天氣不是特彆好,外麵的天空一直陰沉沉的,厚重的雲層密集地疊在頭頂,昏暗的光線下氣壓似乎都低了不少。
薑袖袖看了看天氣,拿了把雨傘就出門了。
她出於禮貌,提前十五分鐘就到了餐廳。
見對方還沒來,她便自己先選了個位置,入座,開始等人。
……然後,這一等,就是五十分鐘。
是的,五十分鐘。
除開最開始她提前到的那一段時間,薑袖袖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這據說“挺不錯”的相親對象。
實話實說,對方外貌看著確實不錯,戴著個眼鏡,看著很沉穩,是很討長輩喜歡的那種工作人士。
隻是他一過來,也沒說什麼“抱歉,久等了”之類的話,一點歉意都沒有,就直接拉開椅子坐在薑袖袖對麵了。
“你就是薑袖袖?”他打量了一下薑袖袖,直接開口問道。
薑袖袖麵帶微笑點頭:“是的。”
眼鏡男點了點頭,又看了下手筆,說道:“我的時間有點忙,待會還得趕下一個會議,所以今天就簡單地認識一下吧。”
說完,他衝著薑袖袖揚了揚下巴,一副等她自我介紹的模樣。
之前在等人時,薑袖袖從一開始的迷茫,到中間的困惑和懷疑,再到最後,她已經麻木了。
如今,麵對眼鏡男的奇葩行為,她除了有點惱怒,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
“我沒什麼可以介紹的,”薑袖袖也懶得裝了,直接這樣說道,“我是無業遊民,天天在家待著,父母目前都健在,因為手裡有點小錢,所以偶爾也會出去玩……”
眼鏡男打斷了她的話:“就這些?”
他的神色有些許不滿,尤其是聽到薑袖袖說自己是無業遊民的時候。
薑袖袖點點頭:“就這些。”
“那愛好呢?”對方不依不饒,“你平時總不會一直在家睡覺吧。”
薑袖袖老實地說:“我就愛打遊戲。”
她就是一個很典型的宅女,愛好上網什麼的,反正她存款一億多,沒必要再忙裡忙外去拚搏。
聽完了薑袖袖的話,眼鏡男眯起眼睛,又仔細地把她打量了一番。
他看起來很不可置信,似乎是沒料到媒人會給他介紹一個這樣的人。
……當然,他應該完全沒料到,薑袖袖的內心活動,其實和他也差不多。
她確實是個挺好相處的人,真要找對象,也不會東挑西挑,眼高於頂什麼的……可是好歹給她一個正常人吧?
“既然如此,那我們兩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共同話題。”
正在薑袖袖暗中吐槽之時,她對麵的眼鏡男也總算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麼認識的必要了。”
他雖然表現得沒有那麼明顯,但他一言一行裡那種輕視的意味,沒有絲毫的遮掩:“我接下來還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耽誤。”
忙到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薑袖袖相當無語,但她想著就這麼解決了也算是好事,於是點了點頭,道:“行。”
眼鏡男在說完話後,就直接起身走人了,因此薑袖袖也沒有了再留下來的意思。
說罷,她也跟著起了身,朝外麵走去。
然而不巧的是,她還沒走到餐廳門口,就看見眼鏡男皺著眉頭站在門口,一臉的不悅。
與此同時,一些淅淅瀝瀝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微涼的潮濕空氣迎麵而來。
原來是下雨了。
對於這種天氣,會下雨是十有□□的事情,薑袖袖早早地就準備了雨傘,並沒有因為驟雨而苦惱。
不過看樣子,眼鏡男沒有帶傘。
聽到薑袖袖的腳步聲後,眼鏡男回頭一看,發現了她。
在看到薑袖袖手裡的雨傘後,他眼睛一亮,連忙說道:“我現在有點急事,能把雨傘借我一下嗎?”
薑袖袖對他印象並不好,聽他這麼問,下意識就要回絕:“那個,這個傘,我自己……”
“——我先拿走了!”
沒等她說完,眼鏡男就毫不猶豫地從她手裡一把將雨傘奪過,轉身就衝進了雨中。
他跑得很快,就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似的,甚至還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薑袖袖:“……我自己還要用的啊。”
看著眼鏡男在雨裡匆匆奔跑的背影,薑袖袖整個人都呆住了。
喂!不帶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