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到一個緊張又陌生的環境,田征國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但也可能正因為是如此,躺在床上時整個人格外放鬆,很自然地就入睡。
阮舒敲門的時候,他恰巧醒來,睜開雙眼,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出神。
“歐巴,你醒了嗎?”阮舒的聲音不大不小,控製在一個不會影響人睡覺,睡醒後又能聽見的音量。
田征國坐起身,盯著房門看了幾秒,才下床走過去,整個人溫溫吞吞的,像是還沒睡醒似的。
阮舒正打算要走,卻聽見身後傳來聲響,又停住轉身的動作。
“歐巴,睡得好嗎?”阮舒換上白色居家服,平白多了分溫暖親切感。
田征國沒有回答,先是探頭往她身後掃了一圈,再迅速把她拉進自己房間,鎖上門,動作流暢沒有一絲停頓。
看著田征國關上門仍然警惕的小表情,阮舒莫名想發笑。“歐巴,就這麼怕我爸嗎?”
田征國瞥她一眼,誠實道:“怕。”
比第一次參加練習生麵試還要怕。練習生麵試失敗了,他還可以換一家在繼續。準女婿麵試要是失敗了,他上哪去再找一個阮舒。
田征國坐到床邊,撓撓頭,忽然想起自己睡前惦念的事兒,“伯父,找你了嗎?”
他本來想說罵你了嗎,又覺得罵這個字有點重,想了想還是換了。
阮舒打量著他房內的擺設,靠在書桌上,漫不經心道:“找了。”
她看見一個熟悉的封麵,心下覺得奇怪,撈起來打算看看。
田征國又問:“那伯父說什麼了嗎?”
“沒說什麼,”阮舒抬眼,似笑非笑,“你以為我爸會罵我嗎?”
田征國視線在房內遊移著,沒有回答這個不好答的問題。
“我爸最喜歡我了,他才舍不得罵我,小時候都是我媽唱白臉,他□□臉的。”阮舒視線集中在手上,語氣隨意。
“什麼是白臉,什麼是紅臉?”田征國不懂中國俗語,也沒怎麼了解過京劇。
阮舒解釋:“嗯,就是嚴母慈父,我媽做壞人,我爸做好人,就這樣。”
田征國蹙眉回憶阮媽媽的形象,辦事利落,眉眼帶笑,他怎麼都想象這麼一個和藹可親的人怎麼扮壞人。反倒是阮爸爸,麵色冷峻,不苟言笑,看著就像能把小孩嚇哭一樣。
阮舒不知道在田征國心中,阮爸爸儼然成了能嚇哭小孩的存在。她揚了揚手中的黑色大部頭,“要看嗎?”
書桌上放著一本黑色的像書籍,又像相冊的東西,田征國一早就注意到了。但害怕是阮家人收拾東西時忘了拿走的物品,他就沒打開看。
他走了過來,“這是什麼?”
阮舒合上相冊,神秘一笑,“這是你看了就要負責的東西,你還看嗎?”
田征國疑惑地挑眉,什麼東西看了還要負責。“我看看。”
“想好了哦,”阮舒避開他探過來的手,“想好了才能看哦。”
“想好了,”田征國抓住阮舒手腕,看著她似笑非笑,“大不了我就以身相許,住你們家不走了。”
“那也沒這麼嚴重。”阮舒眨眨眼,任由他接過去看。
這是阮媽媽準備的阮舒成長相冊,從阮舒100天到阮舒現在的照片都有。
100天的阮舒,圓頭圓腦,白胖的四肢一節節的好似蓮藕。眼睛又大又清澈,被拍的時候,正把拳頭喂到嘴裡,十分呆萌。
田征國一頁頁翻過去,是不是抬眼看會兒阮舒,像在做對比,把過去的他不知道的小阮舒同現在這個他認識的Royce做比較。
阮舒坐在他旁邊,支起手撐著身體,兩隻腳懸在空中晃蕩。
忽然,田征國視線定格在其中某一張照片,他抬頭,視線在房間裡打量一圈,然後又定在照片上。
阮舒好奇地問:“怎麼啦?”
“沒想到,”田征國挪挪相冊,讓阮舒能夠看得清楚,“你這麼小就來開始追星啦!”
順著田征國的手指,阮舒看見,十歲的她穿著一條藍色連衣裙,頭上用一朵大紅花紮著馬尾。不過亮點在她身後,一張巨大的金希徹海報。
阮舒想起了當時情景。好不容易家裡有人去韓國旅遊,她什麼都不要,隻要當時還沒什麼名氣的司機海報。
表哥隻聽說這個團裡史無前例的有個中國人,對此一概不知。看見金希徹的海報時還驚了,打電話問阮舒,不是男團嗎?怎麼還有個美女...
海報裡的金希徹,眉目清秀,長到肩膀的頭發紮了個半丸子頭,淡淡挑眉看鏡頭,給人感覺狂妄傲慢卻又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