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六十五天(2 / 2)

小富貴是牛奶奶去世後,牛爺爺養的。那陣子牛爺爺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隻是每天呆呆地望著鸚鵡。

某一天,鸚鵡突然會說話了,嘰嘰喳喳地叫著“富貴”兩個字,牛爺爺認為這是牛奶奶放心不下他派來的使者,這才振作起來。

偶爾一次牛叔喝醉酒後吐露實情,是他每天晚上對著鸚鵡說話,教它一些簡單的詞語和句子。那麼多吉祥話裡,它獨獨挑中了“富貴”,後來說著說著還有了兒化音,想來是萬物皆有靈。

田征國也伸手摸了摸小富貴,它羽毛順滑,還帶著體溫,讓人忍不住一摸再摸。小富貴親人,不會亂動,隻睜著一雙黑豆豆般的眼睛靜靜看著田征國。

“那它還會說其他的話嗎?”田征國滿心滿眼都被眼前的小可愛占據了。

“應該不會吧,”阮舒也不是很確定,“鸚鵡學說話也沒那麼容易。”

“喔,”田征國有點可惜。

牛叔的喊聲從屋內傳來,“小阮舒,你們在哪吃呀?”

阮舒忙扯著不舍的田征國走進屋,阮舒邊走邊答,“離空調近就行。”

聞言,牛叔笑道:“小阮舒,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痛快吃肉,也要痛快流汗!”

阮舒瞧了眼在牛叔麵前莫名警惕的田征國,也笑了,“夏天的火鍋,冬天的冰激淩,開著空調吃才爽!”

涮羊肉,用的是銅爐炭火,中間一個圓台狀的空心柱子,是爐膽,將炭火添加其中,與鍋沿齊平,可保證足夠的熱量。周圍是一圈圓環狀的鍋,用來放底湯和食材。

這也是田征國第一次看見的好東西,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一會兒。

忙完了,牛叔準備騰出空間給年輕人,末了,來了句:“小阮舒,你男朋友咋不說話呀?”

“啊,”阮舒瞧了眼輕撅著嘴巴和兔子一樣的田征國,他似乎不知道正在說他,正看得專心。“他是韓國人,聽不懂中文。”

“啊!”牛叔眉梢一揚,像有很多話要說,但瞥見跟拍的PD又咽了回去。“那行吧,你們吃,有什麼事叫我。”

不同於牛油火鍋的辛辣夠勁兒,涮羊肉十分清淡,但與清湯火鍋也不同,有一種它獨特的鮮味兒在裡邊,佐上以芝麻醬打底的醬料,風味十足。

田征國夾起一塊薄如蟬翼的羊肉,放進鍋子裡,眼睛一眨不眨的,嚴格計時。

阮舒突然叫了句,“田征國xi。”

田征國一個激靈,抬眼對上她的視線,“怎麼了嗎?”他覺得自己今天表現還不錯,擔不起阮舒這一聲敬稱。

“你要不要...”阮舒支著下巴,看田征國的眼神若有所思。

“嗯?”田征國眼角餘光看見鍋裡的羊肉變色了,有點心急。

“考慮下學個中文啊?”阮舒左思右想覺得還是田征國學中文,才能更好地適應她的生長環境,不然光靠她爸她媽她姐會韓語,田征國也不能來中國就擱家裡不出門。

田征國頓時鬆了口氣,先是把羊肉夾回自己碗裡,然後才說:“不用考慮。”

“蛤?”阮舒皺眉,隻見田征國把羊肉吃進嘴裡,腮幫子一股一股的。

“我一直都在學,”田征國又放了塊牛肚進去,發自內心地感概,“就是中文實在太難了,效果不怎麼明顯。”

“......”

阮舒:說話歸說話,吃喝田征國可是一點都不耽擱。

轉念聯想到田征國從小開始學的英語,阮舒又覺得沒什麼好挑剔的。英語比中文簡單好幾倍,田征國出國交流主要靠的還是肢體語言。

這麼一想,阮舒看著田征國的眼神多了一絲不對勁,又多了一分憐愛。

田征國:??你在想什麼?英語不好,那是我還沒好好學。隻要我好好學,一定馬上就能學好!

他們吃完離開時,牛叔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一隻手扇著大蒲扇,一隻手拎著富貴的鳥籠。他像是又在教小富貴說話,但小富貴跳來跳去,對他的教育避之不及。

阮舒跟牛叔打了個招呼,“叔,我們吃好了,先走了啊!”

牛叔從躺椅上起身,“這就走了?不多玩會兒?”

“嗯,我們下次再來。”阮舒弓著腰和小富貴道彆。

剩下田征國和牛叔兩個人站著,大眼瞪小眼,場麵尷尬。

田征國努力回想阮舒剛剛教自己的話,猛地一個九十度鞠躬,“謝謝劉(牛)叔,很好次!”

牛叔愣了一下,下一秒趕緊把田征國扶起來。冷不丁一個大禮,這小夥還挺有禮貌的,就是這口中文還得好好練。

牛叔在田征國肩上拍了拍,沒有控製力道,田征國努力進行表情管理,保持微笑。

“好小子,下次再來啊!下次牛叔再給你整點其他好吃的。”

田征國繼續微笑,雖然聽不懂,但笑著點頭就對了。隻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他一個字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