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式作死第三十式:(1 / 2)

公子他霽月光風 霧十 11026 字 6個月前

三天後, 祁和對門的王姬聞岄,終於從悲傷裡走了出來。

她給出的解釋是:“人死畢竟不能複生, 我們活下來的人應當秉承先人遺誌,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而是一味沉浸在痛苦裡。你懂我的意思嗎, 阿和?”

祁和點點頭,他懂了, 聞岄終於也反應了過來, 女天子有可能並沒有死。

太子聞湛在祁和想明白的當天中午,就已經暗中想方設法的派人來暗示了祁和,一方麵是希望祁和不要再無意義的難過,一方麵也是安撫祁和, 他會想辦法救出天子, 幫助他們擺脫軟禁困局, 讓祁和安心等待。

太子的行為提醒了祁和,應該把這事也告訴一下他的對門,以免對方不知情的添亂,也是還了當日無為殿內的提醒之誼。

結果,祁和下午去對門給提示,卻隻得到了聞岄“祁和你到底有沒有心”的責罵。

三天了,聞岄終於自己反應過來了。

祁和就這麼默默看著聞岄,沒說話。

聞岄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 祁和早就與她近乎於明示的說過此事了, 她曬曬一笑, 選擇了起身告辭。

但聞岄卻並沒有就此罷休,她好像覺得自己被傷了麵子,就一定要再扳回一城。

詭異地就如何救出天子,和祁和、太子再一次生起了競爭之心。她是天生的爭強好勝,沒有人教過她,但她卻本能的開始了處處壓人一頭的想法。小時候爭玩具,長大了奪皇位,核心永遠不變的是對天子母愛的攀比,現在連救天子都成為了她的比賽。

當然,祁和對此沒什麼意見,在他看來,隻要能救出女天子就行,無所謂救出天子的形式與目的。

聞岄覺得她穩贏了,因為她的駙馬是東海王的兒子,東海王已經入京,在雍畿擁有極大的力量。雖然她也明確的知道東海王不是個好東西,但有時候為達目的,還是要與虎謀皮的。當然,聞岄並沒有傻到要把女天子還活著的可能性說出去,她用了彆的理由,得到了一部分東海王的力量。

在聞岄興衝衝的帶著駙馬的信,來找祁和的時候,她還在想著,要是祁和與她說句軟話,她不介意大人大量的與他信息共享。

結果,聞岄還沒開口,就看到祁和正與一身金吾衛軍裝、可以在宮中隨意行走的司徒器正在說著什麼。

“殿下已經知道了,不用與她隱瞞。”祁和已經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了他和司徒器的排查結果。

祁和的思路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幕後之人想要完美的藏起天子,最好的地點便是皇宮。既不用費心把天子運出去,還能讓在探看天子時不被人起疑他的行蹤。從對方費儘心思製造天子詐死假象的行為裡,祁和推斷出對方暫時不會傷害天子的概率很大。

對方的目的成迷,但對祁和等人還算有利。

借著司徒器的身份,在這幾天時間裡,祁和與司徒器已經排查了大半個皇宮。祁和招手讓聞岄上前,聞岄有種種不是,但至少在救女天子這一件事上,他們是站在統一戰線的。

聞岄看著駙馬推斷出的天子有可能還在宮中的信,氣的直接揉爛了它,看也沒看祁和的調查輿圖一眼,就氣的跑走了。

祁和:“???”

聞岄酸的不行,又無可奈何,隻能找她的駙馬撒氣。但她又不能和駙馬說太多,隻能寫信怒吼,隔壁司徒器一個弟弟都能來看祁和,她呢?!隻能看到駙馬的信,他怎麼這麼沒有用!

性格和軟的駙馬愁的頭發都要掉光了,他也想去探看妻子,但……他雖然是東海王的兒子,卻並不是東海王最喜歡的兒子。要不然他爹也不會形同於“嫁”一樣的把他這個兒子送來京城,倒插門進王姬府了。

等駙馬終於走關係、想辦法,入了宮去見妻子,妻子已經氣的在一瓣一瓣的掐花了。

“殿下?”駙馬笑了笑。

聞岄卻是看駙馬百般的不順眼:“空手來的?”對麵今天才送了禦花園裡的花,多到祁和還給她送了不少。現在散落滿地的就是。

駙馬討好的笑變成了苦笑,司徒器是金吾衛執金吾的副手,自然可以在宮裡可以為所欲為,但他不是啊。

金吾衛到底是乾什麼的?

按照其他朝代來說,金吾衛是禁軍,是守衛皇城與皇宮安全的最高軍事力量,在軍中各式兵種裡,都一直有著較高的身份地位。又因為曆朝曆代皇宮坐北朝南的布局,金吾衛又有“北軍”的彆稱,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兵種。

但任何和“厚重曆史”扯上關係的組織,都必然要麵臨一個共同的問題——腐朽與官僚主義。

金吾衛也不例外。

傳到大啟時,金吾衛已經從真刀實槍的軍事力量,變成了紈絝子弟的鍍金之旅。拿著最高的糧餉,穿著最帥的軍裝,做著離天子最近、最受天子信任的工作,卻是一幫子花拳繡腿,不堪一擊,又被戲稱為“天子的儀仗隊”。

金吾衛和暗衛在女天子這一朝,是最雞肋花錢又最沒用無能的兩個組織。

誰也不知道把這麼兩個看上去已經毫無希望的組織合二為一的鬼才主意到底是打哪裡來的,又是誰想出來的,但它確確實實起到了意想不到的起死回生的作用。

甚至煥發出了誰也不曾想象到的可怕力量。

金吾衛都是世家中的紈絝子弟,換言之,他們在朝中有人;而暗衛就是天子的死士,從小培養,忠心耿耿,長大後就成為了各行各業的探子。兩者的融合,將情報工作徹底擺在了台麵之上,同時控製了廟堂與民間的言論自由,形成了錦衣衛一樣的白色恐怖。上至皇親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就沒有不怕金吾衛之名的。

母親嚇唬不聽話的孩子,也從“大灰狼就要來把你叼走了”,變成了“金吾衛就要來把你關起來了”。

這樣的手段,如果放在崇尚民主自由的現代,那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放在情況特殊的大啟,特彆是武帝聞湛這一朝時,卻詭異地契合。它鞏固了皇權統治,結束了大啟看似統一實則四分五裂的局麵。

金吾衛的最高長官叫“執金吾”,將軍銜。古代還有過“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的說法。

每一任執金吾的履曆都很好看,不一定終點在哪裡,但可以肯定的是,執金吾才是他們人生的起點。司徒器如今一下子就空降為了執金吾的副手,可以說是一個仕途之路再好不過的開局。

“不過就是個金吾衛!”聞岄有些氣不過,瞪了眼沒用的駙馬,就自己開門走了出去。

她哪怕被軟禁在寸尺天地之中,也沒有放棄自己的精致生活,每天都要先描眉畫眼一番,再選一身嶄新的衣裙釵環,才會出來見人。

但是為了嘲笑司徒器,她終於打破了這一小仙女的追求,硬生生在頭發梳到一半的時候就披頭散發地出來了,駙馬苦兮兮的追在後麵,手裡拿了一件外衣,想要給聞岄披上。她指著司徒器精致有餘、霸氣不足的軍裝,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淚花都出來了:“這儀仗隊的衣服,與你可真般配。”

司徒器的手控製不住地放在了刀柄之上,有點想殺人了。

“要來打賭嗎?”祁和摁下了司徒器拔刀的手,正麵對上了聞岄。

“賭什麼?”王姬嗤笑。

“賭以後你會不會怕司徒器。”祁和一般很少會利用自己的先知來和彆人打賭,他覺得這樣不公平,哪怕賭博也要有競技精神。不過,教人做人的時候,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多久以後?”王姬也很自信,眼睛裡俱是不屑。

“就以三年為期吧。”其實用不了三年那麼久,一旦聞湛上位,金吾衛就會成為所有人的噩夢。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聞湛什麼時候才能上位,祁和決定保守一點,才選了三年。

“好,三年之後,本宮等著你來給我負荊請罪!”

這就又是一個在世家眼中有關於司徒器的笑話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同樣一個人,做的同樣一件事,有人讚之君子,有人笑之傻子。

王姬走後,司徒器才大致對祁和介紹了一下金吾衛如今的情況,他們已經開始了與暗衛的合作,雖還沒有徹底融合,但權力已經呈犬牙交錯之勢地交叉了。

司徒品的好友傅倪,作為這一屆的執金吾,是個特彆與眾不同的執金吾。他的前任們以執金吾為起點,但後門依靠的還是家裡,才走到了更高的位置。

傅倪卻想自己走出一條血路。

他家裡其實氣氛很好,至少沒有司徒家的這些糟心事,可傅倪就是這麼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和謝望在升官的方麵肯定很有共同語言。就像是其他人喜歡金銀古董一樣,他倆隻熱衷於升官事業。

他不要自己是傅家的傅倪,而是要家裡成為傅倪的傅家。

為此,金吾衛在傅倪大刀闊斧的管理下,有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精神麵貌。

甚至傅倪對金吾衛與暗衛的合並都有著不小的推動作用。

支持他的人到底是誰,傅倪沒有對司徒器說,但祁和覺得這根本不需要猜,肯定是太子聞湛啊。那個一肚子壞水卻現階段隻能裝膽小、裝軟弱的神經病。

兩個部門合作,那必然要麵臨的一個問題就是,最後誰才會成為老大。

傅倪對此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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