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能是那種光看不能用的模型,必須得是有實際功能的用具。
想到這裡,秦猙不由看了眼他放在桌邊,等會要打開給柳尋笙看的新衣服們,忽然間就發現,從養了昆山夜光的那一刻起,他工作以外所有的時間都在漸漸地被小牡丹所占據。以至於他已經很久沒有去參加過牧鶴當初為了平複他情緒,提議他去參加的品茶會、賞花、下棋等諸多修養身心的活動了。
現在,他除了養花就還是養花。
上班時惦記著花,下班後伺候著花,晚上睡覺了夢裡還要見著這朵牡丹花。
“我給你切。”秦猙深吸一口氣,端起那個小調味碟,走到櫥櫃那裡舉刀把肉塊切成更小粒的後才重新回到餐桌邊上。
他還用紙巾疊了四折,放到小調味碟旁,當做是給柳尋笙的椅子。
這個尺寸的肉粒柳尋笙吃起來終於不那麼費勁了,不過還是得用手。開始吃飯之前,柳尋笙還紅著臉給秦猙道謝:“秦先生,這麼麻煩您了,真是不好意思呀。”
柳尋笙演技稀爛,這小臉酡紅的羞赧模樣一看就是真情實感的。
秦猙很想回他一句:“你也知道你麻煩嗎?”
然而他隻是將這句話在心裡默念了遍,終究沒真正說出口,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小牡丹聽了這句話後就會蹙起雙眸,露出一副又委屈又可憐表情吧。
說起來,以前自己好像每天都會在花盆前說他兩句壞話吧?果然萬物有靈,他這是報應來了。秦猙心中雖然是這樣覺得的,但他看著柳尋笙抱著他切的魚肉粒一口口啃著,都不知道嘴角沾上了醬汁,忽的就對小牡丹吃的魚肉起了興趣,彎唇輕笑著,也夾了一塊吃。
“好吃嗎?”
柳尋笙吃完魚肉又咬了口雞肉,聽見秦猙問他話,連忙點著頭說“好吃”。
“這還是我第一次吃肉呢。”柳尋笙稀奇地盯著自己掌心中捧的肉塊,“若不是化形,恐怕我一輩子都沒牙齒能咬的動這些肉吧?”
柳尋笙以前隻見過蟲啊鳥啊這些長著肉的動物吃他們植物,如今他自己作為一旁牡丹花,卻吃了雞肉和魚肉,想想還覺得挺奇妙的。
“原來雞肉這麼好吃呀。”柳尋笙說著又嗷嗚掉了一粒雞肉,“難怪漠塵公子和樹非掌櫃的都愛吃。”
陡然聽見柳尋笙提到兩個陌生地名字,其中一個聽著還像是個古人,秦猙怔了瞬,問他:“他們是誰?”
柳尋笙聞言也愣住了,他其實對以前的事記得也不是很清楚,漠塵和樹非這兩個名字都是他在入定化形時模模糊糊記起來的,剛剛那句話他甚至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所以柳尋笙回答時的語氣也有些遲疑:“他們應該……是以前養我的主人吧。”
秦猙挑了挑眉梢,低頭吃著他自己的飯,但又問了柳尋笙一句:“他們養你有我養你儘心嗎?”
“沒有。”柳尋笙飛速答道,這倒不是他為了討好秦猙刻意說的話,而是事實就確實如此。
他以前覺得秦猙看著很是凶戾,可是和秦猙相處這麼久下來,尤其是在他化形之後,秦猙所表現出的種種舉動,都讓柳尋笙覺得秦猙並不像是他表麵所呈現出來的那樣冷漠。
他是孤寂,就像他的臥室和夢境。
現在柳尋笙大概有些懂了,為什麼秦猙臥室裡的色調是灰色的,因為那是他最隱.私的房間,不像書房和客廳餐廳需要呈現在外人麵前。
柳尋笙進過秦猙的夢,看見過他臉上沒有疤痕時的模樣,所以柳尋笙就知道秦猙臉上和身上的疤一定是後來才出現的。
這些疤,說不定就是秦猙重複那個他不希望繼續下去的噩夢的原因。
柳尋笙不再吃肉了,他從紙椅子上起身走到秦猙麵前,抬手搭住秦猙的手腕,嚴肅認真的承諾道:“秦先生你放心,我已經在修煉了,等我恢複法力,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秦猙垂眸,睨著柳尋笙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兩個小巴掌——上麵有柳尋笙吃雞時留下的肉油。
報應,真是報應。
“你不用報答我什麼了。”秦猙是真的沒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我說了,你隻要入我夢,不讓那個夢繼續下去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柳尋笙蹙眉,立即道,“這樣的報答分量太輕了呀,而且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陪在秦先生的身邊,夜夜入你夢境吧?”
秦猙聽著柳尋笙這麼說,卻下意識地回他:“可我也不是不能養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