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被吃空了的海藻林底部,密密麻麻的一顆顆的全是海膽!
這簡直是要逼死密集恐懼症的畫麵。
雖然林叢芯沒有密恐,但在看到這一副畫麵的時候她也微微楞了一下,旋即開始努力的從她的小腦袋瓜裡翻找之前的回憶:先前的巨藻林裡,有那麼多的海膽嗎?
如果在她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有那麼多了的話,她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這個懷疑的念頭一起,林叢芯立刻就往下潛,開始觀察起了這些一被接近就開始快速移動的小動物。
等她接近了一些,情況就變得更清楚了:那些小動物在啃海藻的根部!
該死!
這才多久,這片巨大的海藻林都快被啃空了咧!
林叢芯震驚的停在了海水裡---看著密密麻麻的在不斷蠕動的這一張一張大嘴巴,看看它們貪婪咀嚼的速度,林叢芯的也快掉進海水裡了。
直到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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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和十字架上的海豹皮阻止住了亨利到了嘴邊的捕獵計劃。
亨利雖然依舊對那些巨大的野獸和它們身上一看就極為肥美的脂膏頗為垂涎,但他卻深知這些活在海上漂泊的水手們對於海神的迷信。
由於他自己也無法解釋海豹皮到底是哪裡來的,後來在島上巡視的時候也沒有找到任何土著人的痕跡,這就更給這件詭異的事情增加了幾分傳奇的色彩。
亨利也就沒有再提要去捕獵巨獸的計劃,他冷眼旁觀著水手們因為饑餓、思鄉、營養不良而一個個飽受折磨,一邊靜靜等待著機會的來臨。
他並沒有放棄巨獸捕獵的想法。
就像他曾經返鄉和自己的朋友們交流過的捕鯨船上的傳說和令人驚心動魄的捕鯨搏鬥經曆,因此才募集到了這一次科考的資金,他也需要一些證明,好展示給他的資助人和潛在的投資者,他這一趟的旅程的確見到了這種巨大的生物。
這一定能讓他獲得更大的名氣!
這些巨獸的肉不知道滋味如何,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經過了多日的觀察,亨利已經確定了這些巨獸比它們看上去更加溫順。
他甚至懷疑,捕殺它們會不會遭到像鯨魚翻身、下潛、拖拽船隻進入深海那種程度的反抗。
亨利沉默著在他手上的筆記本上畫下了他想象中的畫麵:這些傻乎乎的大家夥以家庭為單位聚在一起,而一旦他們的隊伍能夠成功的抓捕到其中一頭,就一定能用這頭作為誘餌,再源源不斷的捕捉來它的同伴。
如果說抓最大的那幾隻還可能讓人覺得有危險的話,那兩隻最活潑的,吃著吃著就時不時會脫隊往外亂跑連父母也管不住的小家夥卻是再容易不過的對象了。隻要趁著它們離開了父母的保護範疇區域,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它們再拖上岸,立刻就能收入以噸來計數的脂膏!
然後,他也有了可以被載入史冊的名氣,帶一個這種巨獸的腦袋回去在博物館展覽,一定能吸引來無數淑女紳士的眼球!
亨利的手在紙上勾勾勒勒,其他的海員這時候正好回來,他們手上正帶著一頭渾身流血,在網裡拚命掙紮的小動物。
亨利的眼光落在了那隻小動物的身上。
他立刻認出來了這隻尖叫著的小動物的物種:那是一隻在入海口的淡水處隨處可見的海獺。
一點也不稀奇的小動物,也隻有身上的那點毛皮值得他多看兩眼罷了。
知道如今這種動物的毛皮已經被北邊的毛皮商人開出了一個極高的價格,亨利卻對這筆外快沒什麼興趣---海獺的肉腥臊的很,味道實在不佳,更何況被捕殺的多了,也著實不怎麼稀奇珍貴。這種生物對亨利來講,並沒有太多研究的價值。他隻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這還在吱吱尖叫著的小動物,隻看了一眼神色疲憊的水手:“船隻修補的怎麼樣了?”
林叢芯也看到了那隻被網兜拉著走的海獺。此時岸邊上的海員正在磨刀霍霍,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死期將至,這隻已經流血受傷的動物拚命的在網中掙紮求生,但怎麼也脫不開身上纏得密密麻麻的網兜。
人類雖然聽不懂它的聲音,但覺醒了基礎神獸血脈的林叢芯卻清楚的聽懂了它痛苦的哀嚎和不斷反複的詛咒。
“該死的人類,我詛咒你們吃了我的肉嘴角生瘡腳底流膿渾身爛掉,嗚嗚嗚我的老婆還在還在等我,老婆會餓死的,我的崽崽會餓死的……”
隨著磨刀的聲音越來越響,在人類終於舉起了手裡的刀端詳著刀的情況的時候,漁網中被死死套著的那隻小海獺的哀嚎聲也越發尖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