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想得到,已經被放跑了的海獺第二天還能再回來。
水手們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營地前麵堆了一些已經被刨開並且看著黃澄澄的格外喜人的長滿刺的球球。
而那隻背上還有一道劃傷的大海獺正站在那堆球球前麵,對上第一個醒來的水手一臉懵逼的表情,小手往前推了推那個刺球,然後“蹭”的一下就鑽水裡跑掉了。
“啊!!!”刺耳的尖叫再一次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很快的,其他人也都醒了。
聽完了最先發現海獺來送吃的的水手結結巴巴的表述,大部分沒有親眼見到這一幕的水手們都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他們可是把人家弄傷了還差點把人家扒皮吃掉,那隻海獺得有多大的心,多寬容的想法,才會給他們送吃的來!
根本沒有人信。
其中一個水手甚至走到那個滿是刺的球球前麵,十分無語的看了一眼這個賣相奇醜無比的家夥,嫌棄的皺了皺眉頭:“就算咱們真缺衣少食淪落到這份上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些真是海獺來送的,這東西也不像能吃的,該不會是想毒死我們吧?”
海膽的外形並不好看。
帶刺的球狀物體裡肉還在微微的蠕動著,特彆新鮮的海腥味聞上去卻並不能讓這些水手們安心實用。
但親眼看到了海獺送吃的,還往前推了推的水手卻像是著了魔一樣的往前走。
他一直是船上最虔誠的信徒---要不是有每天早起做晨間禱告的習慣,他也不會是所有人當中唯一一個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的人。
隻要看到過那隻海獺當時清澈的、靈活的眼睛,就不會喲任何人懷疑它的動機!
他一直相信,這些小動物們都是有靈性的。
而海獺之所以會來送吃的,說不定也是想要討好他們,讓他們彆再打它其他家人的主意了?
要知道那天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水域附近有好多隻水獺呢!
在所有人都還在七嘴八舌討論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走上前去,近乎於魔怔的一把拿起了麵前已經切開的海膽,用手扒拉了兩下,囫圇兩口就把裡麵黃黃的東西放進了嘴裡。
“特納!”後方的其他水手這才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慌忙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但已經晚了。
特納的喉嚨微微蠕動了兩下,味蕾上立刻品嘗到了最新鮮的海膽的味道。
又嫩又滑的肉質像是在舌尖上跳了一支舞,剛入口的時候他還有點不太習慣那種滑溜溜的口感,但等嚼了一口,就品到了滿嘴鮮美的芬芳。
特納在船上是吃過生蠔的---撬開肥美的生蠔殼,這種貝類相當的受到水手們的歡迎,在他們的故鄉,生蠔也是貴人們非常追捧的食物之一。
但特納現在有種感覺:海膽黃的味道,比生蠔還要更鮮更嫩!
他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硬著頭皮變成了舒展,在場的水手們和他都很熟悉,見狀都意識到了海膽的味道大概跟他們之前猜測的大不一樣,紛紛追問他道:“怎麼樣?味道怎麼樣?”
特納這時候才咕咚一口把嘴裡的鮮美味道咽了下去,他的臉上還帶著點兒意猶未儘的表情,重重點了點頭,給了個很肯定的答案:“相當不錯!”
雖然有了他的保證,但其他人卻還是有點不放心。
直到等了好幾個小時,確認他真的還是生龍活虎,剩下的海膽這才被一掃而空----但開了一段時間的海膽滋味兒就大大不及最開始的那一隻了,據特納自己說,那股子鮮味隨著時間大大流失。
但就算是這樣,多日以來缺衣少食的探險隊還是囫圇的吃了好一頓海膽大餐。
一邊吃著鮮美的海膽,一邊有隊員瞅著那個顧著磨刀結果把海獺給放走了的倒黴鬼,挑了挑眉笑嘻嘻的說道:“實話實說吧,那隻海獺是你特意放走的吧?這頓海膽餐,是海獺的報恩?”
倒黴鬼沉默不語。
他也吃了海膽,而且之前很多次的看到過那些活潑的小生物抱著海膽在水裡敲殼殼的畫麵---它們很明顯的就很喜歡這種食物嘛!
自然界裡食物短缺,這麼好吃的可以媲美生蠔的鮮嫩美味,要不是他的記憶裡自己是真的沒有做過放海獺一條生路這件事,他都要懷疑,這人說的才是真的了!
他恍恍惚惚沒說話,那邊其他人都對此有了各自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