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被獵殺的大海牛剛剛新婚---它的配偶在聞到雄性血液的第一時間下水朝著它的方向趕去。
水中回蕩著它低頻的哀嚎:“救救阿羅!”
大海牛團體之間極為團結,雖然壓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根本不構成威脅的岸上生物又是怎麼對阿羅造成了死亡威脅的,但在聽到雌性哭嚎的第一時間,其他附近的大海牛就朝著阿羅的方向遊了過去。
就像它們會一起把小崽崽護在中間抵抗虎鯨的咬噬和獵捕一樣,雖然現在被攻擊的是它們當中本應該能夠保護自己的成年雄性,但作為共同進退一起玩耍的一大家子,它們義不容辭!
七八頭大海牛朝著阿羅的方向遊了過去。
雖然已經是儘快了,但它們的速度向來是佛係的慢吞吞,對它們來講的儘快,卻已經幾乎放乾了阿羅的血。
標槍越紮越深,隨著阿羅逐漸無力的翻滾,等其它大海牛趕到它身邊的時候,它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弱了。
阿羅的眼睛帶著戀戀不舍的看向了配偶的方向。
它的嗅覺相當靈敏,它聞到了伴侶和同伴們熟悉的味道。
但阿羅也感覺到,這一次的痛楚比虎鯨的撕咬來的更為劇烈---它並不聰明的混沌大腦裡在不斷的發出警報,所以它低低的嘶鳴起來。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對於它無力的阻攔,沒有一頭大海牛願意聽。
它的配偶尤其著急,它第一個衝到了它的身邊,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想要把阿羅拖上岸的力量。
亨利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大海牛竟然會這麼忠誠又這麼蠢---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獵殺,要是換了鯨魚早就跑的影子都沒了,這些傻乎乎的東西竟然還衝上來送?
正好,這完全就是來送菜的!
再有一頭,他們就可以留一頭做研究,一頭扒皮吃肉,隻要肉能吃,再加點鹽做成煙熏肉乾,能吃上好久。那看著就豐厚的兩張皮子完全足夠修補好破掉的風帆,等風向一轉,立刻就可以揚帆起航。
亨利貪婪的叫道:“插脖子!儘量不要毀了那些皮!羅刹商人絕對肯出大價錢!”
水手們早就已經忙得滿頭大汗了。
這種標槍是特製的---連纏著的索子也是鋼索,本來就是船上備著捕鯨用的,尋常的標槍可萬萬吃不住這麼巨大的分量。
他們的船不是專業的捕鯨船,所以船上這種標槍和巨型魚叉都備的不多,現在這些巨獸紛紛圍攏過來,雖然已經看到了之前那一隻根本不會反抗隻會低低的‘昂昂’哀嚎和不停流淚,水手們卻還是膽戰心驚。
但金錢的誘惑,讓他們再一次對著第二隻湊過來的雌性狠狠的紮入了新的一槍:它攔住了他們要拖行那隻已經奄奄一息的獵物的路,既然自己要死,那就去死好了!
殺一隻也是殺,殺兩隻也是一樣殺!
林叢芯趕到的時候,兩隻大海牛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雌性輕輕蹭了蹭身邊的配偶,試圖喚醒它的神智。
它的氣息很弱。
其它的大海牛徘徊在它們周圍,正在發出痛苦的低低吼聲,它們抵禦虎鯨的手段隻有一種:把小崽崽圍在中間,但現在它們明明已經圍成了一圈,同伴的哀嚎卻還是沒有停!
要怎麼做?
林叢芯看的目眥欲裂:她並沒有細想,隻把這種憤怒歸類到“我的任務明明就要完成了但怎麼會突然急轉直下”的情緒裡。
在意識到情況極糟的第一時間,她就急迫的先問係統:“告訴我,虎鯨一家現在在哪裡?”
係統沒說話。
林叢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隻問位置!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告訴我!”
係統頓了頓---它是第一次從宿主身上檢測到這種劇烈的情緒波動,在先前,不管是忽然發現自己從人類變成了一條蛇,還是發現自己的任務地點可能不在現代,宿主的表現都是異乎尋常的冷靜,它還一度以為,這位宿主是個莫得感情的任務機器呢。
把這一次的情緒波動記錄在案準備後期再進行數據分析之後,係統一板一眼的說道:“可以查詢,但在下一次任務之前,保育點數的難度要求將會+1。請問宿主是否接受?”
“接受!”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就算是獅子大開口也隻能認了。
何況林叢芯現在還不知道保育點數的難度要求是個什麼級彆,更不了解難度等級+1到底意味著什麼,所以她回應的特彆爽快。
係統很快就把虎鯨一家的地位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