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叢芯一看:遠水救不了近火。
虎鯨一家追殺鯊魚追到這片海洋的另外一邊去了!
她一看已經亂七八糟的現場,牙一咬:既然虎鯨這邊靠不上了,隻能靠這些大海牛自己了。
這次拯救同伴的任務,唯二被撇除在外的就是兩頭防禦力本身就很低下、一直都被長輩們牢牢保護著的小崽崽。
兩頭大海牛幼崽被爸爸媽媽保護在了巨藻林裡,放在了一處比較安全的地點,看到林叢芯遊過來的時候,曾經遞過食物給它的那隻崽崽急得發出了昂昂昂昂的低沉叫聲,奶味未脫的聲音裡全是好奇:“蛇蛇!救救救!”
大海牛的交流相較於虎鯨更為零碎,這兩隻小崽崽就更是話都說不清楚的含糊。
但它們焦灼和擔憂的意思卻傳遞的特彆明顯,林叢芯瞅瞅這自己都還需要彆人保護的兩隻,一咬牙說道:“我有辦法!”
遠遠的看到那條蛇帶著兩隻小幼崽靠近了一點,大海牛們一臉懵逼的聽到崽崽那邊傳來了一係列的指令。
雖然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那條蛇蛇會要求他們這個那個做一整串複雜的動作,而且它們除了自己的動作之外也根本記不清其他同伴要做什麼,但現在崽崽都跟著人家了,大海牛們慢吞吞的瞅瞅崽崽,無奈的開始照辦。
近十頭足足十噸重的大海牛忽然在海水中撲騰起來。
它們胖乎乎的身體在先前成為捕獵目標的時候是一個格外明顯的目標,在海水中撲騰起來的時候就更加恐怖。
儘管它們的自身體重限製了它們動作的幅度和速度,但恐怖的重量再加上附近的浮冰,原本平穩的海綿就驟然震動起來。
隨著這種劇烈的震動,在旁邊的小船上指揮著水手們進行操作的亨利站也站不穩,一屁股跌坐在了小船裡,他的手指死死的扣住了船舷,在站起來冒著可能被弄進水裡的風險繼續指揮和就此放棄隨便那些水手們自行發揮之間,他隻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意識到:他根本沒的選擇!亨利跌坐在船中,心裡升起了極其糟糕的預感,一邊氣憤至極的高聲喊道:“保持陣型!”
北風呼吸,他的聲音被呼呼的北風蓋的一乾二淨。
這時候哪還有用?
陣型早就已經亂成了一團。
先前還不知道這些大海牛到底在搞什麼的水手“哎呦”一聲驚呼,手中原本紮的牢牢的標槍被這種連續不斷的地麵震動給帶的濕滑無比,濺起來的水混合著寒風,澆上了他本就已經冷透了的身體。手上的標槍又冷又滑,一下子幾乎就要拿不住了。他的臉上青筋暴起,當下一聲悶哼,回頭喊道:“愣著乾什麼!幫忙啊!”
水手們一個抱著一個。
附近的其他大海牛還在陸陸續續的趕過來。
水麵和岸邊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震顫的幾乎讓人站立不穩,另外幾頭大海牛甚至不管不顧的開始用身體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它們本就已經重傷的同伴,試圖把它們推離海岸邊,往深海處驅逐。
而鋼索已經被絞到了極限。
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牙酸,死死握緊手中標槍一端的水手腳下微微一晃,隻聽“嗖”的一聲,他連人帶隊竟然已經滑出了一米多遠!
“鬆手!鬆手!”
他身後死死抱著他的兄弟咬牙喊道:“再不鬆手,我們都得被拖下水了!”
他看不清楚,但他身後的人抬頭卻看的清清楚楚,再有少許距離就是冰冷刺骨的海水,在這個天氣裡要是被拖下水,哪怕那些動物沒試圖用體重溺死他們,他們也有可能因為嚴重發燒而一病不起!
到時候,隻有被丟下海喂海神的結果。
船上沒那麼多的藥,就是有藥,也不可能用在他們這些人身上。
錢固然是個好東西,但沒命了就什麼都沒有。
看著麵前已經近在咫尺的深紅色水麵,打頭的水手手一鬆,那條有他手臂那麼粗的鋼索立刻飛一樣的從他麵前竄過,無聲無息的落進了海裡,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濺出。
三條鋼索本就已經支撐到了極限,他這邊一鬆,那邊此起彼伏的“哎呦”聲響成了一片,三根鋼索幾乎不分先後的從幾個水手手中脫手,而那兩隻本已經奄奄一息的巨獸順勢滑入了海中。
到了這個時候,林叢芯才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些大海牛拯救同伴的行為是在冒險---人類不像是虎鯨。對於虎鯨來講,隻要捕捉到了足夠自己填飽肚子的食物,它們就會放棄對於剩餘大海牛的追殺。
但人類不同,這些人類一旦發現大海牛的肉可以吃、油可以做香料和蠟燭賣出高價,皮可以製成高級皮革,隻要短短幾天,這片區域棲息的大海牛就會被這十數個水手捕殺殆儘!
殺到絕種,連一隻多的都不會放過!
這個口隻要一開,接下來的就是無窮無儘的血腥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