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您也沒有彆的選擇。”係統的聲音裡全是理所應當。
“原主在原劇情裡是怎麼做的?”
“和您現在一樣,沒有區彆。”係統回答。
“那我豈不是在重蹈覆轍。”李越白歎氣。
“有些覆轍是沒有選擇的,必須重蹈。”係統回答:“眾人說得沒錯,如果再沒有人站出來帶領大家擊退魔教,昆侖仙山必定會遭遇滅頂之災。”
“昆侖仙山人才濟濟,除了我之外,真的沒有能擊退魔教的人嗎?”
“曾經是有的,現在……隻剩您一個了。”係統回答。
原主的舊友們都已經去世了,新生的人才也寥寥無幾。
更何況,在那一場爆炸中,不僅仙主玉蓬責死於非命,陪同他的幾千名修士也葬身火海,這其中,多的是昆侖弟子中的精英人物,其中不少更是被寄予厚望的,是金字塔尖上的人,這樣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頂尖人才缺口……也無怪乎眾人會把希望寄托在穆清寧一個人身上了。
“彆忘了,我是來自救的啊……”李越白問係統:“為何到目前為止,原主的死因都還沒有告訴我,這樣怎麼自救?”
“自救的事情還不急。”係統道:“現在的您,首先要拯救昆侖仙山,然後才是自救。”
“首先拯救昆侖仙山……”李越白越發覺得,這一穿的難度太大了。
之前的兩個世界,隻是自救,就已經很難了,到了這裡,居然要先拯救世界,然後再自救。
“拯救昆侖仙山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李越白苦笑。
“反正原主做到了。”係統回答。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李越白愣住了:“原主拯救了整個昆侖仙山,卻又死於非命?”
“是的。”係統篤定地回答。
“這怎麼可能,一個強大到這種程度的人,最後居然不能自救……”李越白心裡一陣壓抑。
“所以,要看您的了,加油,宿主。”係統道:“等您拯救完昆侖仙山,我自會把下一步的所有信息都告訴您。”
李越白搖了搖頭,決定先不對未來過分憂慮,集中於眼前的事務。
“祭酒大人。”蘇詡道:“仙主仙逝,昆侖上下皆悲痛不已。魔教大敵當前,仍不可失卻體麵,今日,還是先請穆仙師同我等一起,參與仙主的安葬之禮吧!”
這個要求,李越白自然是不可能拒絕。
仙主的安葬大典,在昆侖仙山最高處的王母台舉行。
王母台是一片開闊平台,由整塊白色玉石雕琢而成,莊嚴肅穆,可容納一萬人,各類祭祀典禮都在此處舉辦。
修士們按照位階高低整齊站立,所有人都身穿白衣,係著白色絲絛,身姿挺拔,莊嚴肅穆,神情哀痛。
昆侖仙山上的規矩,是禁止太過於體現出凡俗人類的情緒,大笑或是大哭都是不應該的,因此,即便是親人、仙主去世,也往往不見哭聲,隻見默哀。
仙主是自爆而亡,自然也不會有屍體存留,因此,祭壇上隻是象征性地擺了一個靈位。
一名仙長走上前來,念誦了一段文縐縐的悼詞,內容大概是讚頌仙主的仙風道骨,高尚的德行和蓋世的道法。
李越白站在幾位仙長中間,靜靜地聽著悼詞。
悼詞念完之後,祭禮便是結束了。
祭禮結束後,眾人卻沒有散。
現在大敵當前,眾人在祭禮結束之後,必然要好好討論一番應對事宜。
還沒等開始討論,後排就有了一些小小的騷動。
李越白現在的身體五感十分敏銳,可以聽得到,在人群後排,有幾個弟子在偷偷談論仙主的死因。
“仙主神功蓋世,怎麼會……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想不明白啊,也許是得道飛升了吧?”
……
議論者是幾個年齡較小的徒弟,功力薄弱,不懂得隱藏聲音,自以為無人聽見,殊不知仙長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這樣的疑問,從仙主仙逝的消息一傳出,就悄悄地在昆侖的各個角落發酵了。
這個時候,必須有人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把這些疑問都壓下去。
悼詞念完之後,蘇詡就再度走了出來。
蘇詡平日裡待人十分親善,從來不得罪任何人,臉上也總是掛著笑容,可是現在,他臉上的笑容沒有了,隻有深深的悲痛和憤怒。
“諸君,一切都是顯而易見的,除了魔教,還有誰會有這麼卑劣惡毒的手段?”蘇詡麵對眾人,沉痛道:“魔教自以為,隻要暗殺了仙主,就能踏平昆侖仙山!。”
眾人被他的情緒感染,一時都聽了進去。
仙主原本是在正常地指揮眾位修士來堅守山門,抵抗魔教,不料突然仙逝,那凶手除了魔教,不會有彆人了。
“……魔教宵小,手段卑劣,令人不齒!”蘇詡厲聲道:“他們必將自取滅亡!”
那幾名原本還在懷疑仙主死因,私下談論的弟子,現如今立刻恍然大悟,麵上顯出了憤怒的神情。
儘管“仙主死於魔教的暗殺”的說法無憑無據,卻是眼下唯一能公開宣布的可能。
有人清楚仙主真正的死因,但他們一個字都不可能說出來,在這個危急時刻,大大咧咧告訴所有人:仙主是走火入魔自爆的。那相當於長魔教誌氣,滅自己威風了,最大的可能是被安上一個汙蔑教主,汙蔑整個昆侖的罪名。
更何況,魔教是壓在所有人頭上的陰雲,是所有人麵臨的最大威脅,自然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最應該被仇恨的對象。
那個蘇詡,果然有兩下子,短短幾句謊話就打消了眾人的疑慮,把人心重新凝聚了起來。
……
正在群情激奮的時候,卻有人跳出來潑了冷水。
“蘇閣主說得倒是輕巧。”一名仙長冷笑起來:“你手無縛雞之力,有何辦法對付魔教?”
冷笑的仙長名為萬廣流,是昆侖山上青龍峰的峰主,劍法高超,脾性暴躁,為人惡劣,時時刻刻都在攻擊彆人,此刻更是對蘇詡的誇誇其談看著不順眼,不由得出言攻擊道:“蘇閣主武功低劣,看樣子,自然不會參與到對抗魔教的戰鬥中來,頂多隻會搖著扇子在後方觀戰!流血犧牲的還是我們,既然這樣,何必在這裡出風頭!”
“你……大敵當前,竟然胡言亂語,亂自己人的軍心?”蘇詡氣結,伸出一隻手指著萬廣流,不由得顫抖起來:“蘇某絕無出風頭之意,今日站出來說話,無非是想告訴大家,昆侖不會亡。”
“哦?難道蘇閣主突然修煉出了什麼神功秘籍,能拯救數萬弟子?”萬廣流不信。
“蘇某並未修煉有成,隻是請到了高人出山而已。”蘇詡定了定神,將李越白請了出來。
“穆仙師早已退隱,不問世事,但現如今是昆侖仙山的生死存亡之關鍵,因此,穆仙師毅然出山……”蘇詡道。
穆清寧?
一部分年齡較大的修士臉上現出了詫異的神色,而有一批比較年輕的修士卻在交頭接耳,互相詢問:穆清寧是誰?
一陣短暫的混亂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越白身上。
李越白在來的時候,為了低調,特意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可是現在,位置再不起眼也沒用,所有人都在用複雜的眼光盯著他。
“穆仙師?”萬廣流也愣了一愣,也顧不得再和蘇詡爭吵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李越白身前,毫不猶豫地躬身長行一禮:“若是穆仙師坐鎮指揮,那我昆侖便有希望了!”
“我等已經推舉穆仙師擔任祭酒一職,不知你們是否同意?”蘇詡轉向那些沒有去請李越白的人,問道。
“自然是求之不得。”眾人紛紛答道。
年齡稍大一點的修士,都了解穆清寧曾經的赫赫戰功,至於那些年輕的修士,雖然現在還不了解,但被師父師兄們細細告知以後,也了解了。
祭酒的職位定下了,於是現在,又回到了那個問題,是戰,還是逃?
李越白在祭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不由得心頭一陣憂慮。
這個決定,難道真的要由自己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