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場景,宋青衣看的真真切切,心中一陣荒涼。
看來柳氏對她,竟然真是絲毫不念母女情分,連一滴鱷魚的眼淚,都舍不得流下來。
“要我說,你這婆婆還真是摳門的很,我們一家三個人,她就打一隻雞蛋,惡心誰呢?不過我和娘吃了,也就是相當於你吃了是不是?你不會生氣吧?”
宋青憐眯著眼,兩手則貪婪的撫摸著她手腕上的鐲子。
宋青衣一低頭,手腕上帶的,竟然是夫君新婚之夜,送給她的白玉手鐲。
這鐲子怎麼又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怎麼,你阿姐跟你說話,怎麼不吱聲?你這個不孝的死丫頭,不就是個雞蛋嗎?多大點事還生氣了?這確實是你婆婆煮的,不過你不是還沒醒嗎?放涼就不好吃了,我和你阿姐伺候了你這麼多天,油米未進,就一起吃了,你不會連這點東西,都不舍得老娘吃吧?”
柳氏一貫言語刻薄,特彆是對她,從來沒有過什麼好話。
前世的宋青衣活了十幾年,死後又當了幾十年鬼,一顆千瘡百孔的心,早就變的麻木了。可如今現嗎,真正親身麵對著她們,聽著這一番不堪入耳的話,那種悲痛的感覺,還是讓她眸子顫動。
此刻的宋青衣,心中怒且悲。
不仁不孝?不舍得阿娘吃?
她前世當了十幾年人,無論什麼好東西,不都是讓給了這母女倆,可她們呢,又是怎樣的恩將仇報!
宋青衣一想起這兩個所謂的至親,將她活生生氣的七竅出血,暴斃而死,她的心裡就如同刀割一般。
“阿衣,你怎麼了?阿娘不就說了你兩句,你至於嗎?再說了,阿娘還不是為你好,幫你改改你這不懂事的性子罷了。”
一旁的宋青憐,如往常一樣的勸說著。
若是前世,宋青衣一定會自責不已,立馬開口認錯,然後柳氏和宋青憐需要她什麼,她都想法設法的儘力滿足。
母女倆眉間帶著得意,像往常一樣,等待著宋青衣主動服軟妥協。
宋青憐眼眸滾動,想著一會兒等宋青衣開口,她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暫且饒了她這次,再哄著她,將鐲子要回來,便就不再跟她計較。
可是,母女倆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宋青衣一個字的道歉。
“阿娘不是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往後是死是活都與娘家無關。還記得半年前,如果不是我將你們接到蘇家,恐怕你們早就流浪街頭了,至於說我不孝不仁,沒良心,我倒是奇怪的很,你們是怎麼有臉說這話的?”
宋青衣拖著虛弱的身體,支著額頭一字一句,愣是說出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聽的柳氏心頭咯噔一聲。
反應過來後,柳氏惡狠狠的瞪著眼睛,直接上來揪住了她的耳朵:“死丫頭,你敢跟老娘這麼說話?老娘真是後悔,沒有一早掐死你。”
“阿娘,彆動氣!有話好好說!”宋青憐也是一驚,隨後忙拉著柳氏去了院子。
宋青衣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真是解氣。
前世的她太笨了,被母姐害得太慘,加之做鬼時又經常遊蕩,宋青憐那些害人的手段,她見識的多了。
不過一想到待會兒要跟她過招,還是有些不自覺的緊張著。
宋青衣思索片刻,低頭盯住腕子上的白玉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