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完,蘇培盛腦袋都要耷拉到胸前去了。
“原先是哪個院子伺候的?”胤禛撥著佛珠,沒什麼情緒的問道。
“回貝勒爺的話,原是......原是正院裡的小丫鬟。”蘇培盛咬咬牙,說了出來。
小丫鬟便是連二等都算不上的,闔府上下隻有幾個正經主子院裡才有小丫鬟。
而現在,福晉院子裡的小丫鬟調去了任嬤嬤手下管記事,任嬤嬤年邁,平日都是手下人跑的多。這麼一看,八成是福晉在安插人手,偏偏去的是個蠢的,正好讓魏格格撞上。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蘇培盛本是打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念頭,好叫貝勒爺處置了人,又不會讓福晉知道這事兒是王正去查的。
誰知道還是沒瞞住。
“狗奴才。”胤禛怎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冷冰冰道:“任嬤嬤扣除兩月月例,正院的人帶回正院讓福晉處置,你明日自己去領十板子,日後再不能專心伺候,就彆在府裡待著了。”
蘇培盛身子一僵,又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謝貝勒爺
賞。”
他真是昏了頭了,自己主子都認不清了。蘇培盛咬了咬舌,站起身慢慢的往外退。
“慢著。”
蘇培盛頓住腳,又聽見胤禛緩緩道:“板子先欠著,仔細查查這個蝶娟,彆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查好了再去領板子。”
“嗻。”蘇培盛道。
堂屋隻剩胤禛一人,他目光冷似寒芒,寒芒之下卻有什麼在湧動。
“蠢貨。”胤禛壓下火氣,起身向西廂走去。
寢屋內,魏紫若有所思的翹了翹唇,眉間春色被興致盎然取代。
......
蝶娟被壓到正院時,福晉本已經準備睡下了,聽到蘇培盛親自帶了人過來,眉心擰了擰,“蝶娟?她不是今日剛剛去任嬤嬤手下當差嗎?”
“正是,不知道蘇培盛帶著她過來,是出了什麼事?”王嬤嬤右眼狂跳,心裡有些發慌,手上卻有條不紊給福晉穿好衣物。
“去看看。”福晉將手搭在月華手上,移步去了正廳。
一進門,福晉看見蝶娟頭發散亂,眼睛紅腫的模樣便冷了臉。
“給福晉請安。”蘇培盛磕頭道。
柔軟布料擦過他的臉頰,福晉從他身邊經過,落座才道:“起吧,蘇公公帶著蝶娟來,想來是爺有什麼吩咐了。”
蘇培盛站起身,額上帶著血絲的鼓包看的福晉移開視線。他麵色不改,恭維了兩句,三兩下將今夜之事複述了一遍,笑眯眯的候著。
福晉麵色已然鐵青,人是她安插過去的不錯,晌午蝶娟來報也不錯,隻是她沒想到蝶娟竟隻來了正院。
是誰......手伸這麼長!
“我知道了,爺那裡缺不了人,蘇公公請回吧。”福晉掃了一眼低頭顫抖著的蝶娟。
蘇培盛這才舒氣,可見他之前猜的半分不錯,麵上再怎麼改,這福晉也還是同阿哥所裡時一樣。心氣兒高,心眼兒又小,眼裡什麼也容不下,他隻傳個話也值得被磋磨。
“嗻,奴才告退。”
待蘇培盛走後,福晉才將狠厲視線投向蝶娟,“真是個,儘忠儘責的好奴才......”
可惜,儘的不是她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