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的腦袋也平靜了下來,隻是依舊有些昏沉沉的,讓人有些不好的預感。
胤禛揉著眉心,坐了起來,一雙手遞來了溫茶。
他抬眼,是福晉。
福晉一直未睡,胤禛昏著時,她就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什麼都不乾,隻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直到他醒了,十分不舒服的模樣。
“怎麼不睡?”胤禛接過溫茶,小口小口的喝著,嗓子太乾,不敢喝得太急。
福晉道:“爺一直沒醒,妾身不敢睡。”
見胤禛放下了手,又將三才杯接了過來。
“什麼時辰了?”胤禛看了一眼透著隱約光線的窗,掀開被子,站起了身,打開門把蘇培盛喊了進來。
福晉並未來得及回答,因為胤禛見門外太監手裡端著的托盤上放著朝服,已經開始洗漱起來。
看樣子是準備去上朝。
福晉歎了口氣,道:“爺,今日休沐。”
胤禛動作一頓,揮手讓奉著朝服的太監出去,隻穿著中衣,洗漱起來。
“耿格格不太好,一直問著爺怎麼不去看她。魏格格那裡,昨夜妾身已經讓她回去了,走之前特意來看了您。”福晉自顧自的說著。
胤禛接過蘇培盛手上的帕子,看了一眼他的額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道:“嗯,昨夜辛苦你了。今日多歇歇,旁的......我會查出來的。”
福晉眼神動了動,點頭道:“妾身聽爺的。再讓大夫來看看吧。”
胤禛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答應:“晚些時候。”
福晉向來不反駁他,“也好。爺可要去看看耿格格,她還在西廂。”
胤禛換上了常服,轉過身,看向仍坐在床邊,捧著三才杯的福晉,眼中閃過一絲掙紮,眨眼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去瞧瞧。你睡下吧。”胤禛道。
福晉笑了下:“是,爺去吧。”
這已經是他們近來相處,最平和的一次了,恍然間,讓福晉以為弘暉還在,下一瞬就會從門外跑進來,說——
額娘,今日阿瑪說我的字寫的好!
福晉笑出了聲,回過神,胤禛已經不在了。諾大一個寢屋,隻有她自己,隻剩她自己。
她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門忽然被敲響了,福晉讓人進來,是王嬤嬤,她道:“貝勒爺讓老奴進來服侍
福晉睡下。”
福晉動了動僵硬的手指,將三才杯放回桌子上,低下頭時,一滴淚珠從空中劃過。
......
胤禛進了西廂發現耿格格睡著,站在床邊看了會兒便離開了。
他本想去聽雨軒,看了眼天色,轉頭去了書房。
一進書房,胤禛便問道:“頭怎麼了?”
蘇培盛沒有含糊,將昨晚胤禛昏倒後的事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胤禛靜靜聽著,手指擺弄著佛珠,若不是唇色仍舊泛白,真瞧不出他身子不適。
聽完,胤禛道:“自己去庫房裡拿藥。”
這個庫房自然不是後院的庫房,而是書房之後,胤禛的私庫。
蘇培盛跪下又磕了個頭:“謝貝勒爺!”
“查的如何了?”胤禛問道。
蘇培盛站起身,悄摸看了一眼胤禛臉色才道:“回貝勒爺的話。春元那裡問出來了。春元一開始咬死了自己隻是口快,說錯了話。後來才坦白,說是......側福晉指使的,先讓她把白魂草放入牡丹精露中,後當眾指出,隻是不知怎的,牡丹精露裡沒有白魂草。”
“側福晉?”胤禛輕嗤一聲,眼刀子飛向蘇培盛,斥道:“越來越不中用!移給杆子查,連帶著之前任嬤嬤的事,一起查,三天之內讓杆子給爺查出來。”
蘇培盛被訓斥的臉色通紅又不敢自信,讓杆子查......他忍不住道:“杆子那裡不是......”
“爺說,讓杆子查。”胤禛道。
蘇培盛低下頭,不敢說話了。貝勒府裡的事交給杆子,他麵子算是丟光了。
可能怎麼著,不提貝勒爺怎麼覺得春元沒招供,就是任嬤嬤那件事,耽誤了這麼久沒個動靜,活該他丟麵子。
蘇培盛站到書房外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王正嚇了一跳,抬手又不敢抬,“師父......您這是怎麼了?”
蘇培盛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瞧不見啊?昨兒你怎麼帶走人的,捂著嘴撕扯著,難看死了,我是那麼教你的?”
王正挨著訓,不知道他師父是被訓斥了心裡不舒服,隻認錯道:“師父不是那麼教的,可那丫頭力氣太大了,咬著我手都咬下來一塊肉了。”
他抬手給蘇培盛看,手掌裹著厚厚的紗布,一抬起來,藥味兒就往鼻子裡撲。
蘇培盛嘖道:“過了這兩天,讓你歇歇。”
“徒兒不歇。”王正看了一眼蘇培盛頭上的擦傷,搖了搖頭:“師父歇歇吧,破了相還怎麼伺候。”
蘇培盛瞪了他一眼,罵道:“混說什麼?去庫房給我那瓶傷藥來,書房後麵那個。”
王正笑了下,知道是胤禛吩咐的,抬腳正要往外走,見遠處有個纖細的身影過來了。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