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細細品讀著,抬眼看了一下旁邊的鄔思道,撥了下胡子,道:“貝勒爺,依奴才來看,隆科多大人暫且先不用過多接觸。至於萬歲爺此舉,些許是因為二月裡的一道旨意有關。”
鄔思道眼皮垂著,水裡拿著的是粘杆處送來的信報,聽了戴鐸的話便點了點頭。
“二月裡......”胤禛回想了下。
二月裡康熙不在京城,彼時正是第五次南巡閱河,當時太子胤礽和十三阿哥胤祥隨從,胤禛留在京城。
當時康熙下的旨意並不少,幾乎每到一處都會下好幾條。
胤禛思索了片刻,才隱隱想起來戴鐸和鄔思道指的是哪一個。
“嚴禁太監與各宮女子認親戚、叔伯、姐妹,違者置於重典。”
戴鐸點頭:“正是這個。貝勒爺可還記得當時粘杆處查到的消息。”
時間並不久遠,想到了具體的旨意,胤禛一下子便想起了旨意的前因後果,眉頭一緊:“太子重蹈覆轍?”
“八成是。在禁閉太子殿下之前,毓慶宮先換了一批伺候的人。其中兩個太監被杖斃而亡。”
今年二月裡,康熙發現毓慶宮的大太監何韋盛與多名宮女子暗通款曲,假借乾親之名,為所欲為。當即勃然大怒,不僅清查了全宮,還狠狠的訓斥了太子一頓。
要知道,康熙素來看中太子。數年前,胤礽當眾怠慢了一位老師,康熙直接處罰了老師,連查都沒查。
這次雖然是私下訓斥,消息傳的不開,但到底是少有的嚴厲態度。
更彆提今日的禁閉,怕是康熙先處罰了下人,隨後越想越氣,又給了胤礽一次教訓。
胤禛想的很快,“明日下朝,我去毓慶宮拜見太子。”
“貝勒爺萬萬不可!”鄔思道有些激動,迎著胤禛的目光道:“貝勒爺要做孤臣,對太子殿下隻需敬重,無需過多親近。”
戴鐸低頭想著,沒有說話。
胤禛沉默了片刻,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孤臣是皇上的孤臣,四阿哥是太子的弟弟,往日情分猶在,不必多言。詳細說說隆科多的事。”
胤礽出生便喪母,康熙再怎麼親自教導也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後宮裡頭,先照顧太子的是榮妃,後來變成了佟佳貴妃。
他與胤礽......情分不淺,無論是
胤禛還是四貝勒都該去看看。
鄔思道嘴巴張了張,轉了話頭:“隆科多大人送來的信報,恐怕不止貝勒爺收到了。”
話音剛落,會議廳內便寂靜了下來。
隆科多是佟國維的親子,與佟佳貴妃同出一族。佟佳貴妃又隻有胤禛這麼一個養子,按理來說,佟佳氏應當是胤禛的後盾才是。
可事實並非如此。
自佟佳貴妃逝世之後,這麼多年,佟佳一族與胤禛的來往少得可憐,甚至比起胤禛,佟國維跟胤禩之間的關係還要更近一些。
這份來自隆科多的信報,乍一看來,像是佟佳一族親近胤禛的先兆。可仔細一想,若是先兆,佟國維送來才最合適,由隆科多送來,倒像是撒網之意。
胤禛閉了閉眼,“粘杆處會去再查,兩位先生可還有彆的要說的。”
戴澤搖了搖頭,鄔思道猶豫了下,道:“萬望貝勒爺把握好度。”
彆讓萬歲爺以為是結黨營私才好。
胤禛笑了下,竟是搖頭道:“鄔先生向來很會琢磨皇阿瑪的心思,這回卻是錯了,看來是還未生子的緣故。”
他難得與謀士開玩笑,鄔思道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把這話又放進嘴巴裡嚼了嚼,隱約明白了胤禛的意思,不由歎道:“貝勒爺玲瓏心思,奴才望塵莫及,先前失言,還請貝勒爺恕罪。”
胤禛道:“人各有所長罷了,二位先生慢走。”
待鄔思道與戴澤都離開了之後,胤禛又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廳的坐了片刻,腦海裡想的是幼時的記憶。
那時,宮裡頭的阿哥少,康熙無論每天再忙都會檢查幾個阿哥的功課,胤禛總是被誇字寫的好,也會被教訓太過喜怒不定。
或許那時,他的皇阿瑪更多的是個阿瑪。
至於幾個兄弟幾個,總是暗自較勁,又相互寬慰。
胤禔嫌棄胤礽太過嬌氣,又說胤祉手腳太笨。胤礽指責胤禔舉止粗魯,說胤禛長的最好。胤祉不喜歡兩個哥哥,卻喜歡跟胤禛一起練字。
可胤禔會給幾個弟弟帶宮外頭的小木馬,胤礽會帶乾清宮的點心,胤祉會提醒胤禔彆忘了功課。
胤禛坐在會議廳裡,嘴角帶著笑意,眼裡卻充斥著茫然,半晌站起了身,往後院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好。
不好意思有些晚了,撒嬌賣萌啾啾。
寫到四貝勒府外麵的事情有點收不住,【高亮】是引用,然後相關事件很多都是私設,不用與真實曆史對照,肯定都是我瞎掰的。
然後目前的時間是康熙四十四年的九月間。
pps,這封麵是論壇裡的咕咕的指寫,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