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格格站在她身後,與中秋時相比瘦了不止一星半點,但神態看上去似乎同以前沒什麼區彆。
中秋當夜,耿格格聽了凝冬傳的消息,認定魏紫害了她,嘶聲厲喊要胤禛替她做主,魏紫都聽在耳裡。
時隔一個多月再見麵,耿格格似是有些愧疚,“魏妹妹......之前姐姐做的不對,聽風便是雨的......一直沒有機會同你道歉。還請妹妹原諒則個。”
清晨初涼,魏紫半側著身子,衣裳之外已經添了件豆沙色蜀錦披風,俏生生的站在那裡,眉不描而濃,嘴唇不點而紅。
“我自然是不會怪罪姐姐的。”魏紫斂眉笑了下。
這話是真的,牡丹精露之事,定然不是耿格格的手筆,若是自個兒做的且把自己害的不輕,魏紫也懶得同她計較了。
耿格格也露了笑,走上前來,“那便好,我就知道妹妹寬宏大量。”
說著,二人一同進了正廳。
裡頭除了李側福晉之外的人都到了,見魏紫同耿格格進來,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詫。
當日耿格格話說成那樣,即便魏紫當時不知道,事後也定然會知道,這二人竟未反目成仇?
真叫人稀奇。
“耿姐姐和魏妹妹今兒怎麼一道來了?”鈕祜祿格格笑著問了一句。
“門口碰著了,便一道進來了。”耿格格自然的解釋了一句,坐到鈕祜祿格格上座的座位。
魏紫也坐了下來,披風已經解了下來,正搭在如煙手裡。
“我說呢,姐姐妹妹的又不順路,原是在門口碰見的。”鈕祜祿格格調整了下護甲套,垂著眼道。
屋內旋即靜了下來,沒什麼人說話,各做著各的事兒。
左手邊的位置一直空著,直至福晉來了,都沒人填上,幾個格格各懷心思的給福晉請了安,又被叫起。
再一抬眼,看清福晉的模樣,下麵坐著的人便沒幾個在意李側福晉的了。
微涼的天氣,福晉竟裡裡外外穿了好幾件衣裳,搭在膝蓋上的手腕處隱隱可見衣裳的層次。
乍一看上去,福晉的身形沒怎麼變,可再仔細看看她穿的衣服,眾人心思便複雜了起來。
魏紫看了福晉一眼,忽而轉了眼,將妖力凝聚於雙目又看了過去。
心
中暗暗驚奇。
“李側福晉昨兒病了,今日告了假。”福晉沒理會眾人的目光,淡淡的提了一嘴李側福晉,視線便落在了魏紫身上,麵上帶了笑影:“魏格格最近感覺如何,害喜可還嚴重?”
耿格格聽了這話,眼神微動,先前魏紫得了福晉的令便不來請安,她卻照常來的。福晉每日也都是這麼問她的。
魏紫起身,微微福了下:“謝福晉關心,妾身最近好多了,什麼都吃得下。”
“如此一來,我便放心了。這天兒慢慢的涼了,你啊,不用總來正院請安,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比什麼請安都有用。”
果然說了這話,魏紫的笑容立馬真誠了些,看向福晉的眼神都柔和了,“妾身聽福晉的。”
福晉又含笑看了她一眼,才轉過頭,正了神色:“前些日子我病著,府裡頭的事由張、杜二位嬤嬤管著。如今我病好了,理應接過來,但總覺得精神不濟,想來是這次大病虧了身子,同爺商量之後,決定仍由二位嬤嬤管著,諸位可有異議?”
這......
身為大婦,管家權是重中之重,往日福晉再怎麼生病都沒撒過手,如今竟說出這樣的話。
對胤禛和福晉了解多一些的幾個老人立馬便反應了過來——
福晉怕是做了什麼事,讓胤禛生厭,竟然一反常態,連麵子都不給了。
難道仍是因為王嬤嬤的事兒?
可王嬤嬤人都沒了,涉事的人該處理的都處理了,胤禛又不是個會跟下人計較的人。
那便是彆的事兒了。
宋格格手緊了下,不經意的瞥向耿格格,她唇角微平,似乎也在想著什麼事兒。
“看來是沒什麼異議了。”福晉平靜道:“有些日子沒見過你們了,今日多聊聊。”
......
康熙罰了太子禁閉。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不過半個時辰,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從宮裡頭飛到了宮外頭。
三份信報傳到了胤禛手裡,一份來自粘杆處,一份來自德妃,一份來自......隆科多。
最終這三份信報擺到前院的一處會議廳裡。
“二位先生,如何看待皇阿瑪此舉,以及隆科多的意思?”胤禛背靠著椅背,手指緩緩撥弄著佛珠,麵上沒什麼神色。
戴鐸最先拿起了隆科多的信報,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