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陽,你不用把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他平靜地垂下雙眸,“人不需要為不是自己造成的錯誤承擔責任,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這麼說。”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他默默咬緊了嘴唇,漆黑的眼眸再抬起的瞬間又恢複了以往的溫潤,“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一定會儘力。”
很卑鄙吧,用這種方式試圖維持彼此之間的關係。
說什麼感謝啊,分明就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吧陸清竹。
你終究……還是想靠近他……甚至不惜說出這樣的話,打著感謝的名義。
肮臟,又卑鄙。
林錦陽愣了愣,他倒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主動替他撇清責任。他原本以為像陸清竹這樣的人應該會很抗拒和他接觸才對……
不過……這倒正合他的心意……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布滿舊傷的手背上,一點燙傷紅得醒目。
他太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每次他和陸清竹近距離接觸都會有種莫名的心悸感,這讓他不得不在意。
譬如剛才的觸碰,爬滿陳舊傷痕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觸碰肌膚的指腹微涼,沾著淚水的手背卻一陣燒灼的滾燙。
那種感覺像極了那個雨夜他不經意間的輕瞥的刹那,心頭翻湧的悸動。
身形纖瘦的少年站在窗前,眉眼清秀溫潤,潮白霧氣中雪桂的香氣愈發濃烈。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失控過。
這副曾經被他親手抽乾所有情愫的身體猝不及防地燃起了炙熱的火光,偏執到幾近可怕的占有欲就這麼化作滔天大火將他吞噬淹沒,血液燒灼熱意蔓延。
理智與清醒倉皇退避,徒留無處安放的渴望病毒般滋長繁衍。
那時候的他居然想就這麼伸出手,隔著潮濕的霧氣和淅瀝的雨水去擁抱那個浸沒在燈光中,純粹乾淨得幾近虛幻的人。
他想把那個人緊緊抱在懷裡,讓他的世界裡隻剩下他的身影。
他想親手抹去那雙眼睛裡所有的悲戚和絕望,然後俯身去親吻那人背脊上青紫交錯的傷痕,讓那些斑駁猙獰的疤痕在自己懷裡悉數愈合。
直到顫抖的指間煙灰滾落,未熄的餘燼墜落在手背上,極端疼痛的熱度讓他驟然清醒,留下的痕跡是朱砂痣般刺目的一點。
林錦陽煩躁地嘖了一聲,習慣性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薄荷煙叼在嘴裡解解饞,卻發現自己昨天新買的煙今天早上的時候被查崗的教務主任沒收了,他摸了半天隻在褲子口袋裡找到了兩顆薄荷糖。
他轉身望向了身後的人。
從出火鍋店開始陸清竹就一直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很乖巧的模樣,他隨手脫下的校服外套被那雙細長白皙的手小心翼翼地疊好拿在懷裡,就連上麵的褶皺都被一一細致地撫平。
他抬腳走了過去。
陸清竹不算高,一米七剛出頭的個子在他麵前足足矮了一個頭,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對方纖細的後頸,同樣也是雪桂般柔軟白皙的色澤。
“陸清竹。”熟悉的聲音。
無論聽過多少次,每當對方念出他的名字他都會第一時間抬起頭望向聲音的方向,像是黑暗中的幼苗渴望日光。
“要吃糖嗎?”林錦陽的手伸了過來,手指鬆開,比他足足大上一整圈的手掌裡安靜地躺著一顆淺綠色的糖果。
“給你。”
他接過糖,細長的手指溫柔地合攏,像是收攏一束明亮的星光,那麼的小心翼翼。
……
林錦陽,你問我你明明沒有欺負我,我為什麼要哭。
經曆過那麼多苦難和欺淩的人怎麼會哭呢?
絕望到心如死水就能心如止水,再劇烈的疼痛和羞辱都不痛不癢。
我哭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你太溫柔了吧。
除了我已經過世的母親,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願意像你一樣溫柔地對待我。
我一邊渴望一邊又厭惡自己的貪得無厭,我知道自己不配,因為我一無所有,拿不出等價的東西來回報你的溫柔。
如今的我能給你的,隻有一個從未有過信仰之人
【至死不渝的忠誠】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開始小心翼翼地互相試探啦
錦陽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所以不會輕易喜歡上任何一個人,但是喜歡上了就是一輩子的執著(我仿佛在暗示什麼)
今天應該還有一更~依舊求評論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