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親手把所有情緒都藏進這個殘陽如血的傍晚,然後永遠埋葬。
冰涼的淚突然落了下來。
陸清竹望著空蕩蕩的街道,突然緩緩蹲下身,哭得撕心裂肺。
大概是因為心痛到難以呼吸的緣故吧,這冬日殘陽如血的黃昏,還真是美到讓人眼眶發酸啊。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就是那種仰望式的喜歡……滿心期待又不敢靠近……】
【我曾經卑微又孤勇地愛過一個人,愛到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但事到如今,我卻發自內心地希望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我從未愛過你,從未有過。】
……
回到家的時候,男人醉醺醺地坐在沙發上,身前淩亂的茶幾上放滿了酒瓶。
他在新聞上見過不少因為過度飲酒喪命的人,毫無節製地酗煙酗酒,照理說這樣的人應該短命才對,可這個男人卻始終不死。
上輩子直到他死的那天,這個男人還好好地活著。
見到他回來,李榮強半躺在沙發上喊他,他走過去把已經喝醉的人扶進房間,然後關上了房門。
他太清楚眼前這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人。他就像一條毒蛇一條吸血的寄生蟲,隻要他還是他名義上的監護人,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這個人都不會放過他。
上輩子他想過很多方法想要逃離這個家,被打得痛不欲生的時候,他甚至想過殺掉這個給他無數痛苦的男人。
但是他不可以。
他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從一個地獄到另一個地獄。
無論是母親還是林錦陽,都不會希望看到他變成那個可怕的樣子。
陸清竹慢慢抬起頭,正對著臥室門口的客廳牆壁上掛著母親唯一留下的照片。
他跪在窗前,身後是絢爛到幾近焚燒的晚霞,那些通紅的日光火焰般落在他滿是傷痕的背脊上,每一寸流血的傷口都痛得徹骨。
上輩子他被打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打電話報過警,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男人隻說他身上的傷是在學校裡受人欺負,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也就是在那次報警之後,繼父搶走了他的手機不允許他和任何人來往。他被迫休學在家,沒日沒夜地忍受鞭打和抑鬱症的折磨。
他不會再讓這些事發生了。
傷口腐爛的地方,用刀刮掉就好了。
既然這個男人對他肆意妄為的依仗是他作為監護人的身份,那就把這個身份剝奪掉。
他慢慢地走到照片前,像往常一樣伸手輕輕拭去玻璃相框上覆落的灰塵。沒有人會察覺到相框最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落裡,有一點微弱的反光一閃而逝。
那是監控器的攝像頭。
【小崽子,你有本事去報警有本事就去告我呀。沒有證據,你就是告上幾十次也定不了我的罪。】
【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把你這個賤種給打死,還是你先把老子我送進監獄。】
……
既然這樣,隻有證據的話,就能擺脫這一切了吧。
反駁那些可笑的托詞和借口,隻要有證據就可以了吧。
陸清竹緩緩垂下眼瞼,被陰翳籠罩的眼底有一縷針般鋒利的寒涼血光流過。
一次不夠的話那就兩次,兩次不夠的話那就三次,被打得滿身是傷還是斷手斷腿,隻要能把這個人送進監獄,這些都無所謂。
擺脫這個家就像割掉腐爛的血肉,一定會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但揭開那一層化膿的血水,隻有把所有潰爛的腐肉都刮乾淨,才能阻止傷口的繼續惡化。
他從一開始就沒給自己任何回頭的機會。
這條路通向的終點是死亡還是重生他無法預測,但他比誰都清楚,走在這條懸空鋼絲般危險的路上,任何的退縮都有可能讓他重蹈覆轍。
他沒有退路,也不需要退路。
隻要能把該下地獄的人送進地獄,他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最殘忍的永遠是現實
清竹經曆得多所以很清醒,所以表白什麼的是不可能的,小林同誌還得好好努力啊(拍肩)
擺脫狗屎繼父第一步get
PS:我在此跪地發誓,我可以單身,但我文裡的CP必須結婚
每一口玻璃渣都意味後續多到爆炸的糖(握拳)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