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1 / 2)

放肆寵愛[重生] sherry_c 6569 字 8個月前

自從知道他繼父不在家, 林錦陽總是三天兩頭地找借口讓他去他租的房子裡過夜。

陸清竹拒絕不了他的請求, 所以總是答應,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有那麼一兩天和林錦陽住在一起。

時間一長, 陸清竹發現自己開始對那個牢籠般的家產生了恐懼。

他越來越不想回去,每次站在那扇掉漆的防盜門前, 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握著鑰匙的手在微微顫抖。

不想打開。

他害怕自己打開門,這扇門口會站著那個給了他無儘痛苦的男人。

他真的,不想再回到這個可怕的家。

但是, 他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

十年的折磨苦楚,他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十年的痛苦,他必須讓施暴的魔鬼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隻有這樣才能平息他心中日夜燒灼的怒火和憤恨。

依舊和往常一樣告彆林錦陽來到門前,他拿出鑰匙,房門被打開的瞬間,有人帶著一身酒氣站在門口, 望向他的目光裡滿滿都是厭惡和鄙夷。

致命的恐懼和害怕湧上腦海隻需要短暫的一瞬間。

陸清竹下意識地轉身想跑,可門裡的男人卻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揪著他的頭發把他活生生拖回牢籠。

之後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逼著他拿出學校補助給貧困學生的夥食費, 男人帶著一身醉醺醺的酒氣離開了。

掉漆的房門在他麵前緩緩關上, 他躺在地板上,溢滿血腥味的咽喉嘶啞得厲害,每一次呼吸都撕扯著血肉模糊的痛楚。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 窗外的天空寧靜得像是一潭漆黑的湖水。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除了窗外慘淡的燈光再無其他。

他害怕繼父會中途折返回來,所以他強撐著身體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出門順著石階一路往下,他走得步履蹣跚,剛被皮帶抽打過的背脊痛得像是火燒。

沒關係的。咬緊牙關轉過街角,昏暗的路燈在青灰色的石磚上投下模糊的暗光。他踏著一路稀薄燈光艱難向前,最後在一株香樟樹下精疲力儘地停下腳步。

我不疼。陸清竹抬手捂住蒼白的嘴唇,劇烈翻湧的喉頭沁出鮮血,嘔出的胃液裡夾雜著稀薄的腥紅。

我一點都不疼。

隻要能親手把那個男人送進監獄,他就是再痛也願意隱忍。

……

林錦陽完全隻是一時興起才會起床靠在窗邊點了一支煙。

江南的夜晚很安靜,淩晨時分的街道空無一人,冰涼的玻璃窗上凝著一層細密的水珠。伸手把窗推開一道縫隙讓煙霧隨風散去,窗外的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霧氣。

可此時此刻,寂靜街道的一側,青灰街道和靛藍天幕交接朦朧的地方,有人踉蹌著走在路燈籠罩的人行道上,淩晨濕冷的露水沾濕他額前柔軟的碎發。

他目光輕顫,下意識地睜大雙眼。

路燈下的人如有所感地抬頭,蒼白細致的五官,漆黑的眼裡落滿悲戚的雨水。

他仰起頭望向頭頂陰雲低垂的蒼穹,臉上的神情是悵然若失的悲戚,像是下一秒就會隨著身畔獵獵吹拂的風,消失在霧氣深重的靜謐冬夜中。

林錦陽猛地愣住了。

一片空白的腦海中,有一根神經被狠狠揪緊直至斷裂。

他像瘋了一樣地奪門而去,順著樓梯一路狂奔而下。

“陸清竹!”他開口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微微嘶啞的聲音,仿佛是想喚回什麼終將失去的東西,那樣的惶恐,那樣的無力。

站在路燈下的人聞聲回頭,漆黑的眼裡帶著詫異和恍惚,蒼白的臉龐上滿是來不及遮掩的赤.裸淒楚。

林錦陽走過去猛地抱住了他。

穿透濃重黑夜衝入光芒之中,他就像是抓住一縷即將消散於寒冬的霧氣般把眼前的人抱進懷裡,竭力克製的力道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

“林錦陽?”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是這麼一副急切的模樣,陸清竹下意識地張開手臂任由對方把他緊緊抱在懷裡,潮白燈光軟化那人五官中落拓不羈的鋒利。

“陸清竹,這麼晚了你不回家站在這裡做什麼?”帶著苛責的語氣,那人抱著他微微喘息著,手臂收攏的力道像是收攏一束脆弱易碎的鮮花,帶著急促卻又不忍苛責的溫柔,熟悉的溫暖從背後慢慢的包圍過來,凍得發麻的四肢後知後覺地察覺到熱意。

“外麵有多冷你難道感覺不到嗎?!”林錦陽著急地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把他裹住,漆黑的眼睛裡神情灼烈又溫柔,“穿的這麼少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沒來由地,他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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