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砸(2 / 2)

農門肥妻 輕寒 12216 字 4個月前

“都劈好了嗎?今晚不需要點燈繼續劈了吧?”

“都劈好了,應該夠燒三天了,不必要今晚全部劈好。”

“那就可以休息,我去給你打水,你準備洗把臉。”

“多謝娘子。”

晚上躺在床上吹了燭火之後,李雲月才將村長來找自己的事兒,告知安七墨。

安七墨終究是不放心,“那阿月,你心裡究竟是怎樣想的?”

放棄挖通潁州的路,不是她的風格,安七墨總覺得,她心中還有其他想法。

“你不知道懷孕的女子,都會變笨嗎?一孕傻三年,我現在能想的,就是平平安安地將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我暫時不想去想。”

這些年月以來,她為彆人想的也不少了,恰逢懷孕,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多為親近的人著想,更遠、更大的事,她想要先放一放。

安七墨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歲月靜好,忍不住彎唇而笑,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阿月,此刻我覺得,你完全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李雲月一怔,旋即往他懷裡蹭了蹭,主動抱住他。

安七墨臉上的笑意,越加深濃。

……

然,他們二人尚且不知,傍晚時分,李雲月與村長的對話,被剛好路過他們家院子門口的一名婦人,給聽到了。

此婦人是石河村的媳婦兒,從桂花村嫁過來的,是為王氏,卻也是黃家村黃友財娘子張氏的表妹。

一聽到要挖路,她就立即跑去黃家村,找到張氏與黃友財。

“表姐、表姐夫,我剛路過安家門口時,聽到村長在和李雲月商量著,挖通去往潁州的路。”

先前張氏來石河村鬨騰的事,王氏自然也知道,在她心裡,覺得自家表姐被李雲月他們狠狠欺負了,怎麼著也要欺負回去,才肯作罷。

現在他們要挖路,王氏便覺得,這是表姐和表姐夫,報複回去的好時機,至於怎麼報複,她卻不知,隻想著將此事告知他們夫妻便好。

黃友財夫妻聽了後,相視一眼,卻什麼情緒也沒表露出來。

黃友財道:“挖路是好事啊,大家又有事可做了,還能掙錢,是吧?”

王氏有點摸不準表姐夫是咋想的了,總不能讓她提出來,要他們去報複李雲月他們吧?

既然他們覺得是好事,那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啥也不說得了。

王氏在他們家坐了一會兒,就回家了。

她一走,張氏就看向自己的夫君黃友財。

“之前找廖知府來,也沒能阻止他們挖路,沒讓他們有任何損失,真是太便宜他們了。”黃友財氣呼呼地說道。

“現在他們不是又說要挖通往潁州的路了嗎?咱們再想辦法,將廖知府引過來,阻止他們。”張氏附和。

上次挖路的事兒,他們夫妻兩個,在村裡村外都不是人,走到哪兒都是被指指點點的,為此,他們一直記恨在心,伺機報複。

“你以為廖知府是隨隨便便就能引出來的?上次我可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結果還是功虧一簣。”

“那咋辦?總不能讓他們挖通通往潁州的路吧?這樣以後李雲月一家,不是得在村裡村外橫著走?”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問題嗎?隻是要好好規劃規劃。”黃友財右手握成拳頭,眼眸眯起來,一副佛擋殺佛的架勢。

張氏抿了抿唇,道:“夫君,不論你做啥,我都向著你。”

黃友財看著她,笑了。

半月後。

天氣晴朗,陽光正好,李雲月的確如她先前所說的那樣,安心給孩子們上課,安心養胎。

日子過得倒也平靜。

今日是難得的休沐日,吃過中午飯後,她便打算和安七墨一起去雞棚那邊,也算是走動走動活動筋骨。

萬萬沒想到,他們剛到雞棚這邊,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什麼,安誌柏就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了。

“嫂子,哥,不好了,家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安七墨立即放下手中的灑掃工具。

安誌柏喘了幾口氣,才說得出話,“那個廖知府,他、他又來了,而且,還見什麼就砸!大家都被嚇壞了!”

李雲月聽言,也覺得事情很嚴重,可是最近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啊,這個廖知府怎麼莫名其妙就跑來砸東西?

“我先回去看看,誌柏,你留在後頭照顧你嫂子,切莫讓她著急、摔倒。”

“阿月,你慢慢走回來,家裡有我看著,你不用擔心,知道嗎?還有,如果現場危險的話,你和誌柏就躲起來,不要現身。”

李雲月雖然內心著急,但也不想安七墨家裡和她兩頭擔心,便連連點頭,“你放心回家吧,不用擔心我,我會走慢點的,也會照顧好誌柏,你趕緊去吧。對了,遇到任何事情,你都彆衝動,你要時刻記著,你不是廣大官兵的對手,要冷靜,冷靜,知道嗎?”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有道理的,普通百姓一旦衝動之下,和官府乾上,多數會將命給搭進去。

對付廖知府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不可衝動魯莽。

安七墨也是個懂道理之人,知道李雲月在擔心什麼,他用力點頭,重重“嗯”了聲,飛奔似的離開。

李雲月也站不住了,邁開腳步,也快速往家的方向走,為了護著腹中胎兒,她仔細謹慎地看著路麵,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嫂子,你不用如此著急,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著急回去,也無濟於事。”安誌柏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那廖知府可有說,他們今日為何而來嗎?”李雲月稍稍放慢了一點腳步。

安誌柏搖頭,“暫時不得而知,他一來,就說我們石河村的村民太過刁鑽狡猾,當下就令手下人,將各家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從村長家開始。現在好多人都跪在他麵前,不敢吭聲。”

“還有家畜不斷地跑出來,豬啊、雞啊等等,滿地亂跑,但沒誰敢去趕回圈裡去。”

小小少年的語氣裡,多了一絲不該這個年齡有的憂愁。

李雲月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稍作思考,道:“誌柏彆擔心,他不敢鬨得非常大的,相信我,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說是口號也好,但此時,年少的安誌柏,最需要安撫以及需要信心。

“況且你哥已經趕回去了,以他的能耐,不會讓事態變化嚴重的,你要相信他。我和你現在也在回去,不要多少時間,我們就能到家了,你也要相信我處理事情的能力。”

以前都是和同樣是村民的人對上,對方無法拿身份壓她,可現在要對付的是官府,她心頭也在打鼓。

權力能夠輕而易舉地殺人,現代如此,古代更是如此。

有時候尊重權勢,也相當於尊重自己的生命。

不過,總是有需要取舍的時候,比如現在,如果廖知府真的太過分,逼得大家無路可走,那麼,大家隻怕都會拿生命來對抗他。

安誌柏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兩人往前走了百來步,他才開口:“正真的能勝邪嗎?”

“當然,隻要你願意相信,正義肯定能戰勝邪惡的。”李雲月說道。

成年人的世界裡,有很多臟汙,也不見得正能勝邪,很多時候反而是壞人活得更好,但是安誌柏還隻是個少年,她得教會他善良、教會他學會相信。

又走了百來步左右,他說:“那好吧,我願意相信。”

很勉強的樣子,李雲月知道,這孩子多少有些敏感了。不過還好,他還願意去相信。

就衝他這番相信,她暗暗做了個決定,在廖知府的麵前,不要慫。

他們的腳步完全跟不上安七墨,走出樹林,他們就完全看不見安七墨的身影了。

兩個人接下來,也沒再說話,到達村口之時,李雲月明顯感覺到,村中的氣氛不大一樣,很壓抑。

平時這會兒,村中會有孩子玩鬨的聲音,還有夫妻共同下地乾活時,忘卻帶什麼工具、而後發生爭吵的聲音,彰顯著一切都很鮮活。

但現在卻死氣沉沉,連孩子的聲音,也聽不到。

“誌柏,你去找我們的時候,廖知府是在村長家是嗎?”

“他們的人不固定在哪一家,砸完了這家,就去下一家。”

李雲月雙手握成拳頭,這個知府,簡直太可惡!

“等會兒你跟在我身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要站出來,知道嗎?”她叮囑道。

安誌柏言不由衷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