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醒來身邊有你(1 / 2)

農門肥妻 輕寒 12055 字 5個月前

安七墨忽然停下尋找的動作,怔忪地看著她。

“阿月,你撿到了我掉落的東西,是不是?現下把東西給我。”

他向她伸出手去,仿佛已經料定,自己掉落的信,就在李雲月的手中。

李雲月睨著他,“你沒說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知道是否在我手中?我怎麼知道我撿到的就是你找的東西?”

安七墨朝她走過來,急聲道:“阿月彆鬨,把信給我。”

他再次將手掌,打開在李雲月麵前,滿臉都是要從她手上拿回信的堅決。

李雲月抿了抿唇,手捏住身上的荷包,“我、我之前不知道是你的信,所以我看了,我以為隻是誌柏掉落在地上的紙條。”

她伸手進荷包裡,用手指將信紙撚開,造成一種她已經打開看過的假象,然後才取出來,遞給安七墨。

安七墨眉頭幾不可見地蹙起,接過來明顯打開過的信紙。

信紙落在他手中,他盯著它看許久,繼而蜷起手指,將信紙捏在手中心。

李雲月將他的全部反應,都看在眼裡。

卻未想到,下一瞬,安七墨竟往前踏出一步,將她抱進懷中,並且逐漸加大擁抱的力度。

李雲月心尖微微顫抖起來,他這樣的反應,是否說明,信中說的是非常嚴峻的事兒?

她有點後悔,之前沒有偷看這封信,以至於現在她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來,卻還不能追問安七墨,信的內容是什麼。

而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是非常沉重的。

想了想,她試探性地問:“七墨,你看過這封信了嗎?”

“沒有。”

“……”她簡直無言以對。

“那你乾嘛要這樣抱著我?我會以為你已經看過信裡的內容。”

“你不是已經看過信的內容了?你不知道原因?”

安七墨忽然鬆開雙臂,盯著李雲月的眼睛,想要以此來確定,她是否真的有看信的內容。

“……我是想說,信裡的內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你為什麼不看?你想到什麼糟糕事了?這封信就是一個朋友對你的慰問而已。”李雲月開口胡謅,聽起來很像那麼回事。

“真的?”安七墨似信非信,語氣明顯輕快了許多,張開手心,將信紙打開,開始看上邊的內容。

抬頭是他的名字,然後問好。

信是馬業輝寄來的,這一點安七墨沒有猜錯,隻是信中的內容,壓根不是李雲月說的隻是向一個朋友問好而已。

他說:“七墨,大齊戰事頻繁發生,邊關百姓不堪其擾,前線將士苦苦堅守,大齊卻還是在步步淪陷。七墨,你是難得的人才,來和我一起吧,我們一起抵禦外敵,還大齊百姓一片安寧。”

“不要急著拒絕我,你也是大齊的子民,我心知你心中是念著百姓的。如若公主殿下不準許你來,你便告知她,她身為大齊的公主,理應為百姓著想才是。你也不想再犧牲更多的將士、更多的百姓,是吧?總之,七墨,我在戰場等你。”

他在看信的時候,李雲月也湊到他身邊,將信中的內容,全部看了。

她早該想到的,想到這信中內容是何等的讓人心情沉重,也早該想到,這信是將軍馬業輝飛鴿來的。

否則安七墨也不會那般患得患失。

她忽然記起當日在夷州城,與馬業輝碰麵之時,她總覺得安七墨要離開他了,原來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直覺。

他這麼難受,大概是因為,不知道如何選擇吧?

一邊是國與天下,一邊是家……

況且,她現在已然懷孕,他若是離開的話,隻怕她的日子會相當難過。再有夷州城的知府廖奇偉,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隻是想著這些事兒,李雲月的眼眶就濕潤了,她不想讓安七墨離開,他縱然曾經是武狀元,可他已經從駙馬被貶為庶民。

真正的公主殿下,也已經早已經離去,她隻是一抹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孤魂,她為什麼要為大齊的江山,親手將自己的夫君,送上戰場?

她不要!

安七墨抬頭,就看到她濕潤的眼眶,他來不及去想,剛才她欺騙自己看過信了,事實上她沒有。

他就再次張開雙臂,將她擁抱在懷中,湊到她耳邊,堅定地說:“阿月彆害怕,我不會去的。”

“你和我,早已經在三年前,就成為朝廷的棄子了,這個時候大齊再有怎樣的危難,也不該由我們來承擔。大齊那麼大,能人異士那般多,怎會就急需我呢?”

李雲月摟緊了他,在他的肩窩裡來回地蹭著,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她什麼都沒有說,卻也知道,安七墨這番話並非完全出自真心。

早在當初見到馬業輝時,她就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會延遲這麼久到來,她也沒想到,自己當日的感知居然如此敏銳。

而她當時跟他說過,會支持他的。

可是那個時候,戰爭還沒有到來,一切都憑借想象而已,在想象中,人總是以為自己很偉大、很堅強。

然而,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才知道當日把自己想象得偉大堅強的自己,是多麼可憐和可笑。

“好了,阿月,彆難過,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安然將孩子生下來,期間我哪兒也不去,就陪在你身邊。”

安七墨輕拍她的脊背,不斷地安撫她的情緒。

李雲月仍舊隻是緊緊地抱著他,依然什麼話都沒說。

安七墨沒辦法,隻好繼續抱著她,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李雲月才從他懷中起身,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拉過他的手。

“我去廚房看看,婆婆將晚飯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的話,我就叫你吃晚飯,你去找點彆的什麼事情先做著。”

“阿月……”

他低低呼喚一聲,李雲月卻已經放開他的手,轉身往廚房走去。

他一個人站在院子裡,那紙信還留在他的手上,就好似燙手山芋似的,他將其揉成一團,用水浸濕,信上的字被暈開,很快就模糊起來,什麼內容都看不到了。

不多時,就聽安誌柏在屋裡喊他去吃飯,安七墨將爛透了的信紙,踩進泥裡,就好像它沒有來過一樣,這才舉步往屋裡走去吃飯。

飯桌上,梁氏在說著這十裡八鄉,誰家又添娃子了,誰家即將嫁娶媳婦兒,這幾日村裡村外都少不了喜事,預示著好事要到來了。

老人就愛聽這些喜事,且喜歡拿出來說道說道,心情能夠愉快些。

安七墨和李雲月都不想打擾她談及這些喜事時的歡喜,便不時地附和著。

最後,梁氏感歎一句,“哎呀,這要不了多久,我安家也能有後了,我的大胖孫子喲,你可要平安健康地到來,奶奶在等著你哩。”

這一句話仿佛一記重錘,重重地敲擊在安七墨和李雲月的心上,兩人相視一眼,皆低頭繼續吃飯。

梁氏還沉浸在自己的歡喜中,未曾發現夫妻兩個的異樣。

吃了晚飯,安七墨和李雲月的話語也少得可憐,除了洗漱等必須事宜之外,兩人都沒做其他的任何閒事兒,便都回了屋子。

梁氏便和安誌柏嘀咕:“你哥嫂今晚是怎麼了?怎麼都不樂意說話?我瞧著他們也不像是吵架的樣子呀。”

“大概他們就是太累了,才不想說話。”安誌柏說完,就也起身回房睡覺去。

梁氏努努嘴,有些不相信似的,“真是這樣嗎?這麼累就不曉得好好休息啊,還成天為彆人做那麼多事,哎,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怕是一輩子都得養著那些讀書的孩子咯。”

卻說此時,已經躺在床上的安七墨和李雲月,兩人依舊不發一語,就定定地看著帳頂。

夫妻兩個的內心,不僅憂煩,而且疲倦,翻來覆去的,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說,就睡覺去了。

到了次日,二人醒來,非但沒覺得自己休息夠了,反而覺得更加疲倦,因為昨晚皆接二連三地做了噩夢,睡眠質量奇差。

但安七墨還是道:“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餐,你晚些起來,不礙事的。”

李雲月也確實想要調整一下狀態,便“嗯”了聲,應下了。

安七墨下樓生火做了早餐,之後梁氏和安誌柏才打著哈欠走出房門,臉上沒有煩憂,也不知道危險已經在靠近,他們還是以輕鬆的心態,麵對著新的一天。

安七墨不由得彎唇笑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恰好被走進來的李雲月看到,她忽的明白一件事。

前兩日,從夷州城回來的路上,她和安七墨發生了爭吵,是否將戰爭的事兒告訴其他村民,安七墨主張的是不告訴。

至少目前看來,他是對的,大家在生活中,還沒對戰爭產生恐懼心理。至少在戰爭到達這裡之前,他們還能偷得好幾日的快樂、輕鬆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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