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醒來身邊有你(2 / 2)

農門肥妻 輕寒 12055 字 5個月前

但其實李雲月研究過大齊的地圖,很清楚夷州城距離燕國很近,其他城池在相繼淪陷,如果大齊將士再繼續輸下去,要不了多長時間,燕國的將士就會到達夷州城。

早餐後,安七墨擔心李雲月的情緒不好,便主動親自將她送去書院。

在路上,李雲月試圖轉移話題,不讓彼此一直沉浸在馬業輝來的信中。

所以,她問:“七墨,你覺得那個廖奇偉,會在什麼時候到咱們石河村來?”

問完之後她發現,這個話題也不算什麼好話題,安誌柏還在旁邊呢,她這是要嚇壞小朋友的節奏啊。

“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下來,夷州城還有很多事情等他收拾,且他不能這麼快,就暴露出自己是個糟糕的人。哪怕大家已經都知道,他本身就很糟糕,他還是想要掩蓋一下。”

“你這番話總結得很是精辟,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孩子們也不用害怕了,隻管好好讀書便是。”

安七墨點頭,非常堅定地“嗯”了聲,語氣重到安誌柏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安七墨便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拍打了一下,讓他彆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送他們到書院門口,見他們進去了,安七墨才轉身回家。

梁氏在家中,隻要一做完家務事,她就開始給孩子準備衣服,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孩子的到來。

安七墨站在院子裡,透過窗戶,看著裡頭忙碌的母親,過一會兒,他才離開。

半中午的時候,他剛收拾好周圍的衛生環境,就聽到有什麼鳥類撲棱著翅膀的聲音傳來。

他抬頭望了眼,就看到一隻信鴿又飛過來了,安七墨假裝沒看到,迅速扭頭去做彆的事情,可那隻信鴿徑直落到他的肩膀上站定。

無論他做什麼,信鴿都沒有飛走,安七墨長歎一聲,終究還是張開手掌,任那信鴿站到他的手上。

他將信拿到手上,那信鴿才飛走。

他立即將信展開,讀裡麵的內容。

這次馬業輝沒再直白地勸說他上戰場了,而是在信中描述了下戰爭之地百姓的疾苦、將士們的生活有多艱難,又征收了多少新兵?又死掉了多少新兵。

從頭到尾,馬業輝都沒再說一句,等安七墨上戰場的話,可這信的內容,字字句句都在喊他上戰場。

這主意,應該是彆人給馬業輝出的吧?

看完之後,安七墨就將其投入火堆當中,任其與柴火燃燒成灰燼。

卻說此時,夷州城內,廖奇偉得了自由後,在家中好好待了幾日,成天都是款待宋子盛。

到了夜深人靜,廖奇偉為難至極,才去問宋子盛,如何將那麼多銀兩運走,宋子盛將這事兒全盤交給廖奇偉,假若搞不定,廖奇偉便要倒大黴。

廖奇偉自然也就沒時間去找楊成峰、李雲月、安七墨他們算賬。

終於在昨晚夜深,他親自看著手下的人,喬裝打扮好,將銀兩運送出夷州城去,他才稍稍安心下來。

然後新的問題就又出來了,早起他便讓下人給宋子盛準備了好茶,到宋子盛的房間裡去拜見他。

“宋大人,銀兩昨夜我已經給您運送出城了,做了喬裝,必定不會讓人發現的。”

宋子盛喝著茶,悠閒地“嗯”了聲,反正這事兒,從始至終都是廖奇偉在做,就算真出事兒了,他也不用擔著,自然無需緊張任何。

事成還是不成,都是廖奇偉在負責任。

廖奇偉在旁邊,和宋子盛說了會兒閒話,見宋子盛心情頗為平靜,他才小心翼翼地問:“宋大人,上次石河村的村民,那般欺負下官,下官心頭也沒想出啥好辦法來對付他們,不知宋大人可否給下官出出主意?”

宋子盛又抿了一口茶,適才看向旁邊的廖奇偉,頗為嫌棄地道:“這麼點小事,你都沒辦法?”

廖奇偉立即拱手作揖,“還請宋大人稍作指點。”

“你可知現今戰爭發生到哪座城了麼?你可知再要多少時間,戰爭就會轉移到夷州城了嗎?你身為夷州城的知府,以征兵的名義,將他們都給弄到夷州城來,到時候他們不得全聽從你的?”

廖奇偉聽完,細細思索片刻,不禁為宋子盛的提議拍案叫絕。

這樣做既有理由,又可以讓那些村民們,沒有道理謾罵他!

宋子盛道:“本官下來,也有一些時日了,現而今事情都處理完了,本官明日便啟程回家。”

“宋大人不再多待些時日嗎?”

“不了,本官在此,隻會讓你不敢放手去做事,這夷州城還是在你的管轄之內,本官就不湊熱鬨了。”

宋子盛說著,站起來身來,指著廖奇偉道:“本官走後,你務必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楊成峰給扳倒,不然你我都將會有大量麻煩。”

“好好,下官知道,下官一定儘早將他扳倒,不讓他威脅到大人。”

“不隻是威脅到本官,主要是威脅到你,你想想,他那樣軸的一個人,等本官一走,他勢必要想辦法將近日你所做的事兒,上奏朝廷,屆時你的官位不僅保不住,連你這條命,都要丟在他的手裡。”

廖奇偉嚇得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深怕其一不小心就搬家了。

宋子盛見自己的恐嚇,起了作用,也就不再說了。

“下官知道,下官一定儘快想辦法。”廖奇偉應道,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將楊成峰置於死地。

經此一事,廖奇偉很清楚地知道,不是楊成峰死,就是他死。

……

石河村的村民們,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消息閉塞的他們,暫且還不知道彆處已經戰火連天。

距離安七墨二次收到馬業輝書信的那日,已經過去三天了。收到的第二封信,他沒有告知李雲月。

隻是晚上睡覺,睡到夜深,他便開始做夢,夢中出現的都是鮮血染就的戰場。

無數的村民們,在連天的戰火中,四處逃亡,餓殍遍野,讓人心感到荒涼而無措。

他甚至還夢到,不斷地有人跋涉到他麵前求救,他要伸手將對方給扶起來——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從睡夢中醒來,然後發現自己正躺在溫暖的被子裡,身旁睡著嬌妻。

他就禁不住想到,現在大齊有多少人家流離失所?

大概是夜間,人總是很輕易想到消極的東西,他越想,心中的悲傷就越是濃重,壓得他快要喘不上氣來。

他輕輕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披了件外袍子,就走到窗邊站定。

偶爾有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吹散他身上的熱氣之後,他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原來夜裡的風,還是帶著冷意的啊。

那些被戰爭迫害得無家可歸的人們,當下又是宿在何處呢?家中有小兒老人的,又當如何呢!

安七墨重重地歎了口氣。

卻忽然感覺,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後,他一回頭便看到李雲月站在自己身後,他詫異,她何時起來了?又是何時走到自己身後的?

“七墨,你在這兒歎了五聲,我都聽到了,外頭的夜風很涼嗎?如果涼的話,為何不回到床上去躺著?”

房間裡沒有點燈,但趁著一點月色,他們能夠看清楚彼此的臉,也能看到院子裡隨風搖晃的杏樹。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安七墨說:“我冷了,是可以回到床上去躺著,床上有溫暖的被子,還有我愛的、以及愛我的娘子,可是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些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人們,他們冷了、餓了、流血了、受傷了,卻無處可去。”

李雲月聽言,仿佛知道他要說點什麼了,她保持著沉默,並肩和他站立著,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言語。

她……似乎已經做好準備了,也似乎還沒做好準備。

但是,安七墨卻沉默了,沒有再繼續說這件事。

等他再開口時,說的卻是:“阿月,我們去睡覺吧,你懷著孩子,切莫繼續在這兒站了,小心感染風寒。”

他攬過她的肩膀,就往床的方向走,李雲月竟暗自鬆了口氣,他到底沒說要走的事,即使她知道,距離他要走,不會再有多少時間了。

回到床上躺下,安七墨就開始哄李雲月睡覺,彆的什麼也都沒有再說。

起初李雲月的確沒什麼睡意,但漸漸的便熬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安七墨又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腦袋,就跟媽媽唱搖籃曲似的,更是讓李雲月昏昏欲睡,沒過多久,她便又沉沉睡著了。

安七墨就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的睡臉,許久之後才重新入睡,可天沒亮,他便已經起床。

他對李雲月說的話,雖然是不會離開她、不會離開家,可是他到雞棚那邊乾活的時候,卻下意識地收拾各種東西,仿佛在為明天離開做準備。

而他對於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尚未發現。

他還以為,自己像平常一樣做著事兒。在中午回家吃午飯之前,他還特意繞路去了一趟魚塘,站在魚塘邊上,估摸著跳出來的魚,有多少斤,能賣多少錢。

裡邊有多少條魚,他心裡是非常清楚的。他還預估了下,這些魚什麼時候可以賣掉。

回家吃午飯的時候,他便說:“這兩天,我去夷州城一趟,近日有一批魚可以賣掉了。”

“不是還可以再養些日子嗎?這個時候賣,偏小的話,得不到好價錢吧?”梁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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