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婉的琴音傳來,瑜蘭終於開始唱歌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

明明是一首十分溫柔悠揚的歌曲,卻把滿場的公子哥們唱哭了。

有人甚至當場豪情澎湃,起身便道:“堂堂七尺男兒,竟還不如小小女子胸負家國!我……我等!我等豈能貪戀溫柔富貴?”

後麵立即有人跟著附和:“王兄說得是啊!”

“對對,正該如此!”

“沒錯沒錯,我都想披甲上陣了。”

“學學那蒙家男兒,殺敵報國!”

……

這時台上絲竹聲停止,瑜蘭唱罷,便朝台上一抱拳,轉身離開了。

此時掌聲雷動,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

就是在這掌聲裡,一身白色暗雲紋錦衣的楚楓玨上台了。

自他上台起,剛剛與年輕書生說話的那人便一直看著台上。

楚楓玨一開口,便將眾人的思緒全都拉了回來。

他笑了笑,說道:“瑜蘭姑娘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讓吾等七尺男兒甘拜下風啊!”

眾人跟著附和,也有人朝他行禮。楚楓玨卻是擺手,說道:“大家今天不必多禮,也不必把我當玉王,我今天與大家一樣,隻是來參加聖衣節罷了。”

楚楓玨對大家一笑,說道:“可能大家不知道這個聖衣節的來曆,其實也沒有什麼來曆。隻是我一日偶遊太虛,得了一件聖衣。那聖衣象征著天下聖權,也隻有天下至尊之人才配穿戴。於是我醒來,便將那聖衣的模樣畫了下來。”

說著楚楓玨抬頭看向眾人,眾人果然開始議論紛紛。

楚楓玨又接著說道:“這件聖衣,是玉帝聖衣的複刻,我讓宮中諸司造精心裁製而成。”

底下的議論聲更大了,距離剛剛那人最近的年輕書生說道:“聖衣是要獻給皇上的嗎?這……”

立即有人壓低聲音道:“不可妄議,不要腦袋了嗎?”

但還是有不要命的小聲道:“雖說玉王愛民如子,但皇帝就算了吧!他驕奢淫逸,暴虐無常。殺人如麻也便罷了,橫征暴斂苛捐雜稅無度。若非玉王製止,怕是今年百姓更不好過。”

“玉王當真是救世觀音,你們聽說沒有,聽說玉王乃大乘……”

再往後麵的,那從便聽不清了。

大乘?

大乘什麼?

這時楚楓玨又開口了:“今日便借六月初六這個吉日,將此聖衣獻給皇上,以乞國泰民安,天降聖澤!”

說著楚楓玨朝天一揖到底,下麵的書生也跟著朗聲齊呼:“天降聖澤,天降聖澤,天降聖澤。”

那人看的有意思,又問旁邊的年輕書生:“你們這個玉王,很得民心啊?”

年輕書生道:“這位貴客有所不知,玉王殿下設科舉之製,讓天下文人有了出頭之日。實不相瞞,在下也是今年中的秀才,有了功名在身,得已免了苛捐雜稅。玉王殿下,真真救百姓於水火中了。”

那人繼續若有所思,眉心微皺,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的味道。

年輕書生卻是對楚楓玨的態度十分恭敬,又說道:“家父做點小買賣,來回奔波不易,且要堤防山匪盜賊。也是玉王殿下設了錢莊,在此處存處,他處取出,不用帶著大筆銀錢來回奔波。玉王殿下,真乃這世間神人也。”

那人的眼神終於徹底陷入了長久的迷茫,他看著台上那人,低喃道:“難道這人真不僅僅是一個替身?”

年輕書生聽到了,嗤笑道:“替身?我們玉王殿下才不是替身,明明殿下才是天之驕子。”

那人:……

台上楚楓玨繼續慷慨激昂,隨即,一個尖細的嗓音喊道:“皇上駕到。”

軒冥燁剛從雲州回來,一身風塵未洗,竟還有些血腥宿殺之氣。

他站在那裡,百姓立即朝他行禮,山呼萬歲。

照樣是一點都不齊的萬歲喊聲,讓楚楓玨有點尷尬。

他清了清嗓子,對軒冥燁說道:“皇上,臣的聖衣製好了,現在例馬上獻給皇上。皇上為聖,請聖上著聖衣,承仙澤。”

接著,立即有幾名身著白色道袍的人,共同抬著一件金絲皇袍朝戲台上走了過來。

楚楓玨接過中衣,說道:“臣親自為聖上著龍袍,戴毓冕。”

軒冥燁的唇角抽了抽,小聲問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楚楓玨一邊給他換衣服,一邊小聲答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幾天不在家,我怎麼好好跟你說?”

“這衣服叫龍袍,我編了一個得聖衣者得天下的由頭,把這聖衣給你穿上。”

“這聖衣穿在你身上,那就是由你來掌權天下,另外有這種野心的人定是會坐不住的。”

“我們已經促使威王提前反判了,但是還不夠,還要在為這天下燒一把火。”

軒冥燁想了想,問道:“怎麼燒?”

楚楓玨道:“你等著,待我作個法。”

就在楚楓玨為軒冥燁加冕完成後,突然一陣風乍起,頭頂烏雲頃刻而來。

雷聲自天邊炸響,楚楓玨指著那天邊的驚雷朝那邊拜了過去,說道:“果然天降聖澤!皇上果然是一統天下之人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請聖主揮軍而下,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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