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週到家之後就蒙頭大睡,至於方迎是在警局過一夜還是再去醫院故地重遊,這些她都不關心。想著之前從醫院回來,方迎就存了她的電話號碼,她趕緊把手機也關機了。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才好。
原以為又折騰了方迎一把,她心情會很好,肯定睡得也好。結果沒想到今天的她又做夢了。這個夢境壓抑且沉重。
夢裡的柳疏雨目光呆呆的,好像是又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一般。她一如既往的蹲在角落裡,自己環抱著自己。
方迎則坐在凳子上還透著一股子痞氣,“你在那要死要活的做什麼?人家大老板看上你不挺好的。說實話,你這長相也就五分左右,稍微打扮一下也就才六分。剛剛及格。有老板看上你就不錯了。”
他見柳疏雨還是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我帶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現在我做到了。你彆扭什麼。人呀,錢才是最重要的,看開一點。那大老板可有錢了,你隻要跟了他,想要包,想要珠寶都有。如果你把人哄高興了,說不定還會給你買房子。到時候你一定會感謝我的。”之前的那兩個女人不就是那樣,他把她們重新包裝了一下,沒人知道她們曾經做過什麼。包養她們的老板可是拿她們當心肝兒一樣疼。
這時的方迎倒是像一個人生哲學家一般。喋喋不休的開導想不通的柳疏雨。
柳疏雨一直沒有說話,坐了許久才站起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方迎倒是問了一句,“你乾什麼去。”
“洗澡。”柳疏雨悶悶的應了一聲,倒不似之前的沉悶。
方迎以為她想通了,笑了笑吹了個口哨,“這才對嘛。我在房間裡等你,洗好了就進來。我們再溫存溫存,以後可就沒什麼機會了。”
柳疏雨沒看他,一步一步的走進浴室。那步伐很沉重,好像決心赴死一般。
周週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拚命的搖頭,“不要,柳疏雨不要。”但夢境並不會因為她的呼叫而改變方向。柳疏雨毅然決然的走進了浴室。
她蹲在浴缸旁邊,把花灑拿下來開始放水。她的手不停的在浴缸裡攪動,嘴裡嘀咕道,“這個世界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友好。”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是世界的錯還是我的錯,還是彆人的錯。”
“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天堂。”
……
此時的周週很想去抱抱她,告訴她不是她的錯。是人/渣的錯,是那些不配做人的那些畜生的錯。
浴缸裡的水已經放滿了。柳疏雨小心翼翼的跨了進去,連衣服都沒有脫,很明顯並不是為了洗澡。
她閉上眼睛慢慢的沉入水底。
周週就這樣親眼看著她在浴缸裡溺亡,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她不是神,拯救不了任何人,但眼睜睜的看著彆人在她麵前死去,這種感覺也真的複雜。
方迎等了許久都沒有動靜,就自己出來使勁兒的敲浴室的門。
“你在裡麵做什麼?彆想逃避,你是逃不掉的。”他現在居然還在說這種話,周週真的想打爆他的頭。
方迎敲了半天門都沒有動靜,這才發覺不對,開始使勁兒撞門。撞了十多下才把門撞開,入目的就是柳疏雨躺在浴缸裡毫無生息的模樣。
他一下被嚇到了,趕緊上前探了探鼻息,見是真的沒有了呼吸,嚇得跌倒在地上後退了好幾步。但人/渣就是人/渣,根本沒有心。他在不超過兩分鐘之後,就快速的鎮定了下來。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甚至還洗了一把臉讓自己越來越鎮定。
警察來的時候他就坐在沙發上一臉傷心絕望的表情。這戲倒是演得不錯。
他把柳疏雨原生家庭的事情拿出來對警察說了,“她跟著我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精神不太好。可能有點自閉。後來找了個餐廳的工作,但工資都不高。又學著彆人去賣酒,我勸了她好幾次,就是不聽我的。還總是哭。”
警察耐心的做著筆錄。
“她是不是生病了,我看新聞也總是看到彆人自殺什麼的。”方迎倒是把自己摘得乾淨,然後還特彆懊惱的打自己的臉,“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早點帶她去看醫生就不會這樣了。她就不會死了。”
警察看到他這副樣子居然還安慰他。周週看得嘔死了。
最後結果當然不言而喻,柳疏雨的確是自殺,這個案件就此結案。警察通知了柳疏雨的媽媽來認領屍體。
柳疏雨的媽媽叫黃珊,來的時候眼睛紅腫,頭發淩亂。看樣子是哭過了。雖然警察跟她說柳疏雨是自殺,但她還是打了方迎一頓。才將柳疏雨火化,抱著柳疏雨的骨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