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欣喜若狂(1 / 2)

葉玉珠被他晃得頭暈, 她身上隻披了個毯子,頭發都還濕噠噠的。可這人竟然毫不關心,卻追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葉玉珠起先感到憤怒, 而後卻忽然福至心靈,江采這反應,說明他現在還不知道。

阿九隻告訴了她這消息, 她就是來惡心自己的!

葉玉珠為這個發現又喜又憂,如果她捂住這消息,她就不能得逞了。可她既然這麼明晃晃告訴了她, 必定是因為還要做彆的。

她腦子裡轉得飛快, 看著江采一雙急切的眼,冷笑道:“我說,她不是陸九, 不是你的妻子。你現在發瘋, 毫無用處。”

她不能讓江采休了她, 葉家早就沒了,她無處可去。即便葉家平反,她不再是罪臣之女, 可她也沒有榮華富貴了。

如果沒有江采的話……

葉玉珠指甲陷進肉裡, 無論如何, 也不能。

江采聽她潑涼水, 那些欣喜又儘數化作泡沫。他甩開葉玉珠的肩膀, 不再看她,繼續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

馬車停在府門口, 江采一下子跳下車, 全然沒管身後葉玉珠。他奔進門, 徑直往阿九住過的院子裡去。阿九從前的東西都還在, 他翻箱倒櫃,從中找到一些繡品。

將兩者放在手上對比,肉眼看來,是十分相似的。

他欣喜若狂,拿著東西又奔出門去。他走路帶風,在廊上撞上葉玉珠,葉玉珠罵道:“你要做什麼?”

江采一句話也聽不進,他出了門,吩咐車夫去最近的繡坊。而後找了個經驗老到的繡娘,將兩件東西遞到跟前,聲音因為太激動而顫抖:“你看看,這是出自一個人之手麼?”

繡娘看了許久,點頭:“應當是。瞧這繡法與針法。”

江采道:“我不要應當,我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繡娘狐疑道:“這……是的,大人。”

江采得了答複,當即被一種巨大的驚喜衝昏了頭腦,他發狂一般衝出繡房。在街上橫衝直撞,直奔永安侯府。

侯府大門緊閉,江采直接衝上來,被家丁攔住。

“你誰啊?想乾什麼?”

待看清臉,發現是江丞相。

“江大人,你這是有什麼事?我們家侯爺不在。”

江采搖頭:“不,我找你們夫人!她在嗎?”他雙眼放光,難以平靜下來。

家丁看著他,隻覺得他有毛病。找他們夫人?

家丁看他神色癲狂,倒像是喝多了,不耐煩道:“我們夫人自然也不在,江大人請回吧。”

江采不信,他又莽上去,被用力推出來,跌坐在地上。

路過的人不禁停下腳步看熱鬨。

“你這人!竟想私闖侯府!”家丁啐了一口。

江采顧不上惱怒,他腦子裡都是阿九。他便撐著起身,嘴裡念叨著“阿九”兩個字。

而後竟然盲目地往街上去了。

眾人看著,都不禁懷疑他瘋了。

在樓上看熱鬨的久娘與陳照非神色淡淡,都看不出什麼心緒。

陳照非掂著手裡的茶杯,道:“江大人這身體……似乎不大好。”

久娘神色淡淡,收回目光。方才那一幕,她已經收入眼底,眉目輕微皺著,似乎在思考什麼。

片刻後,聽見她說:“那大概是他造化不好,作孽太多。”

她放下杯盞,留下那手帕,是故意引江采來尋。

“我從前還以為他們過得多好,想著,若是他們過得好,我便咬牙切齒。可是如今看來,他們過得真慘,我都……”

她笑了聲,“我都不想再玩下去了。”

她攏過衣袖,給陳照非斟了杯茶,“像在浪費時間似的。不過該浪費的還是要浪。”她補充道。

受過的罪,吃過的苦,總不能是白受。

聖人才會大度到原諒世人的罪,她又不是聖人。何況聖人也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陳照非似乎低笑一聲,問道:“你預備怎麼做?”

久娘重新坐下,抿了一口茶,“且看吧。”

她原想著要費些功夫,才能讓葉玉珠和江采離心,如今倒好,根本不必要她出手,他們自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近來京中在傳,江采要休妻。

阿九覺得這話不大可信,他從來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待葉玉珠少年情誼,隻怕多有貪戀。哪兒能這麼舍得?

她腦子裡想著些東西,不由得又想起舊事,輕蹙著眉,甩開那些有的沒的。

聽見陳照非說:“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那葉氏從前以懷孕落胎為由,汙蔑於你,其實……她是買通了大夫。”

陳照非說完,靜靜看著久娘反應。

久娘點點頭:“猜到了。

她早猜到了,隻不過那會兒隱忍慣了,何況江采根本不聽。

陳照非笑意更甚,又說起另一個消息:“還有一樁,江采……有弱精之症。”

久娘這下實打實笑出來,“這……侯爺從何得知?”

陳照非挑眉:“有錢能使鬼推磨。”

久娘點頭讚同,這話倒是不錯。

陳照非說的,她確實沒想到。從前還以為是她自己有問題,如今全然真相大白,好像都釋然了。

隻是想說那個孩子,那個短暫在她肚子裡待過的孩子,又去得匆匆的孩子。

似乎也好,若是真生下來,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指不定日後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