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娘也跟著點頭,似乎頗為上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與葉玉珠關係多好,可前幾日,她們才在聚會上針鋒相對。
久娘抬頭,狀似不經意問起:“江夫人曾經掉過一個孩子,廖神醫,這事兒可有影響她的身體?”
她話音落,葉玉珠表情僵住。原來如此,她竟然是為了這來的,她想翻舊賬。
葉玉珠要搶話,被久娘打斷:“江夫人不必著急,我知道你求子心切,相信廖神醫肯定有辦法。”
久娘看向廖神醫,廖神醫說:“這倒是奇怪,並未發覺江夫人曾有小產之兆。”
葉玉珠給自己找補:“興許是廖神醫看不出來……”
廖神醫聽不得質疑,當即反駁:“胡說八道,老夫這點功力還是有的。江夫人壓根沒有過懷孕之兆,何來小產?我倒覺得是那個大夫胡諏。”
葉玉珠臉色鐵青,江采更是激動,“你說什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切的根源,竟然是自己被蒙在鼓裡?
江采手上青筋暴起,目眥儘裂,看著葉玉珠。
廖神醫從前出門遠遊,對江采和葉玉珠的事全然沒聽說過,還以為他們已經成婚多年。又看這架勢,隱隱要打起來,忙勸道:“這事兒也不能怪江夫人,大人自己也有些問題。”
江采愣住,“什麼?”
廖神醫看一眼陳照非和久娘,明白這話說出來確實有些難為情,可也不能不說。他歎一口氣,還是直說:“江大人也是思慮過度,先前風寒入體也沒好全,故而如今身子不好。”
他一頓,“還有,江大人有腎虛之相,應當是弱精之症。故而不能有孕,想來也不隻是江夫人一人之錯。”
江采聞言,麵色也鐵青,他下意識看向旁邊的久娘。
久娘卻笑得光明正大,“哦,看來今天要多謝廖神醫了。”
廖神醫擺手,“這是老夫的職責罷了,我會開些方子,給二位調理。”
久娘點頭,起身欲走:“既然已經看過了,我們便先走了。江大人,江夫人,保重身體。”
陳照非也起身,和她一起。
身後的江采原本還要同葉玉珠計較,這一下不管不顧奔上前來,陳照非下意識擋在她身前。
“不知江大人還有什麼指教?”
江采看向阿9,“阿9,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當時不應該錯怪你,你能原諒我嗎?”
他目光灼灼。
久娘卻低下頭,“不能。”
江采眼睫毛顫動著,激動之處,語無倫次:“對不起阿9,是我對不住你。你原諒我好嗎?這一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很想你。你從前住過的院子我還命人打掃了,留著,你的東西我也留著……”
他咳嗽起來,要去拉阿9的手。阿9漠然避開,往陳照非身後退了一步,“自重。”
江采說:“阿9,我們以前不是很好的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保證,我會好好對你的。小時候,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嗎?你不要我了嗎?”
久娘道:“若是你死了的話,我興許可以替你收個屍。若非如此,絕無可能。”
江采不忍再聽,他給自己找借口,“是不是因為葉玉珠!我休了她!我馬上休了她!”
他又咳嗽起來。
久娘搖頭,語氣嘲諷:“你憑什麼覺得,你休了她,我就願意接手你?江采,你也未必太高看自己。”
他方才那一句“休”,叫葉玉珠聽見,葉玉珠也奔出來,與他扭打在一起:“你說什麼?江采,你這個沒良心的!”
江采同她廝打在一塊,陳照非護著久娘往後退開,吸了口氣:“咱們還是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久娘點頭,與他快步離去。
她嘴角止不住上揚。
廖神醫本來是來看病的,細看這架勢,順了順胡子,自言自語道:“老夫還是去雲遊吧。”
陳照非與久娘一路小跑回到馬車之上,皆有些氣喘,這感覺,好像回到小時候。
二人對視一眼,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