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娘回到府裡, 已經入夜。 夜裡風涼,她下了馬車,不由得感覺衣服上也是一層霜結著似的。
她拍了拍外衣, 才邁開腿, 踏上台階。一抬頭,瞧見燈籠底下站著個人。
正是陳照非。
久娘心中一驚, 矮身行禮:“這會兒,侯爺怎麼在這?”
陳照非自燈光下走出來,似笑非笑的臉,叫人看不出來情緒。
他道:“不過是剛吃過酒, 在這兒略散散酒氣。”
說罷,捂嘴咳嗽一聲。
久娘走上台階, 勸道:“天兒冷, 還是快進去吧。”
從他身邊經過時,並沒有嗅到顯著的酒氣。興許是已經站了會兒了, 散透了,久娘這麼想著, 跟在他步子後頭。
她今日出門前, 是同侯爺報備過的。這會兒,她主動說起在陸氏墳前遇見江采一事。不過重點是他說的那位秦先生,至於他自個兒,不過兩個字帶過去。
“若是可以,還得勞煩侯爺幫忙尋一尋這位秦先生才好。”
陳照非應得很快, “好, 我曉得了, 明日便放出消息去尋。”
他有自己的情報網, 因而也知道許多讓人不知道的事。這自然也是他們家受皇帝器重的原因之一, 畢竟這麼龐大的關係網,以及人脈,那可是極為難得。又需要花費眾多的財力物力去養,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久娘點點頭,道謝。
二人走過回廊,風把廊下的燈籠吹得搖晃不止。久娘不禁感慨:“今年這冬天真是長。”
陳照非嗯了聲,卻沒再說話。
二人在院子裡分彆,久娘回自己院子裡去。青水跟著她,有些高興,“這事兒似乎是柳暗花明了。”
久娘點頭:“是新的轉機,至於明朗,還得再看看。”
她終歸有些擔心。
不過這一次,擔心是多餘了。
侯爺動作很快,不過半個月,便尋到了那位秦簡秦先生。與他說明來意之後,秦先生答應得也很爽快。
這事兒便這麼拍了板定下來。
秦先生從外麵趕過來,隻怕還有一個月時間。
久娘高興壞了,趁著這時間,當即著手去尋房子,又置辦東西和人手。這些都並不費力氣,之後最費力氣的,是尋學生。
既然是女學,當然得找到女學生才好。可久娘差人去廣發告示,最後成果寥寥。
她又有些頹然,意欲渡人,人卻不想自渡,實屬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