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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賓利在醫院門口停下, 天色已經開始昏黃,薛易抬腳大步走進醫院。

vip病房的門是關著的, 走到門口, 他腳步突然頓住, 垂下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連續反複好幾次。

最終如同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抬手將門擰開。

病房內燈光依然很亮, 依然是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 薛易環顧四周, 除了病床上坐著的薛鴻,並無其他人。

一顆心被高高提起,又突然被重重放下, 薛易鬆開把手, 聲音微沉,“她人呢?”

薛鴻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在找誰?”

薛易劍眉緊皺,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病床上的人,聲音更沉, “我說,剛剛來看你的人呢?”

語氣是十足十的質問。

薛鴻似乎也並不在意,他抬手不慌不忙得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杯水下肚,眼見著門口的男人臉色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這才緩緩明知故問道:“哦, 你是在問淩淩吧?”

“走了。”

他說完還似有不舍的歎了一聲。

“走了?”薛易的臉色愈發黑沉,“去哪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薛易毫不留戀的轉過身,抬腳欲走,剛走一步卻又突然猛的回過頭來。

他看著薛鴻悠然的神色,朝他步步緊逼,鷹隼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語氣陰鬱,“你該不會就因為她回來看了你一次,你就覺得她心裡還惦記著你這個爸爸,然後繼續將她當成親女兒吧?”

“你彆忘了,她是方晴和彆的男人生的!”

他牙關緊咬,每個音節都咬得極重,似是故意提醒著什麼。

薛鴻知道他的用意,他就是想提醒他,想勾起他的恨意。

這幾年來,每當他想要放下的時候,薛易都會適時的提醒他。

讓他恨、讓他痛苦。

薛鴻沒像以往那樣聽到這話便陰了臉色,也沒像以前那樣大發脾氣。

他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抬眼覷他,理所當然的說道:“淩淩本來就是我的親女兒。”

刹那間,周圍寒氣氤氳。

風馳電掣間,薛易猛然上前揪住他的衣領,色厲內荏,嘶吼出聲,“她不是!”

神色激動,目光如獵鷹般鋒利,緊緊盯著他。

薛鴻不為所動,他淡然的看了一眼他指節泛白的手,一根根將他的手指掰開。

輕輕的拍了拍已經被捏出褶皺的衣領,緩緩道:“她是。”

若說心裡完全沒有隔膜,連薛鴻自己都不信。

這麼多年來,薛鴻一直都被困在迷障中。

出不去,隻能日日痛苦。

直到見到江淩之後,薛鴻才發現,原來釋然,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江淩雖不是他親生的,但這麼多年的感情並不是作假。

光是想起江淩剛出生時,他那種激動的又滿足的心情,他都能在心裡軟上很久。

那是他當成掌上明珠一樣疼寵長大的女兒,這種感情又怎麼可能輕易的,說沒了就沒了呢?

要真論起來,薛易這個親生兒子,在他心裡的地位,還遠比不上江淩。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薛易理了理衣服,臉色恢複了漠然,問道:“她和你說了什麼?”

“哦,也沒說什麼,就是讓我好好照顧身體,她還會過來看我的。”

薛易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譏諷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收買了。”

和薛易比起來,薛鴻顯得十分淡定,他道:“你也不用拿話激我,你該知道,就算沒有淩淩,我也不會喜歡你。”

喜歡?

薛易嘴角譏誚的翹起,已經這麼多年了,他早就已經不再是幼年時期的自己。

早就已經過了需要父親喜愛的年紀了。

“是嗎?”他挑了挑眉,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就是不知道,你喜歡的寶貝女兒,如果認回了她的親生父親,你還會不會這麼喜歡她。”

說完,轉身離去。

*

‘夜色’是A城最為高檔的酒吧,一般人根本消費不起。

可就算再高檔,它也是個酒吧,魚龍混雜。

江淩找到舒華悅的時候,她已經喝得有些醉了。

臉頰酡紅,雙眼迷離,連走路都在打晃。

舒華悅長得美,身上的氣質和這裡格格不入,如同汙水裡注入了一股清流般,格外顯眼、又十分引人注目。

她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地方極為危險,很快的便被幾個男人給纏住了,幸好江淩來得及時,這才幸免於難。

江淩將她拉到洗手間,垂眸問道:“你跑來這裡乾嘛?這可不是你作為舒家千金該做的事情。”

舒華悅一向循規蹈矩,在外總是以溫柔嫻雅示人,格外的在意彆人的眼光,如果不是接到她的電話,江淩都不信她會來這種地方。

舒華悅酒意未醒,似乎還有迷糊,說話磕磕巴巴的,“他…他和他喜歡的人在這裡,我就跟過來看看…而已…”

江淩眼眸微動。

他,肯定就是宋紹亭無疑了。

宋紹亭喜歡的人,必然是女主。

說是跟過來看看,卻將自己給喝醉了,想來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正這麼想著,舒華悅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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