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不禁在心裡反思道:他們關係有那麼親密嗎?
想著突然啞然失笑,看來也並不完全是個小白眼狼。
起碼沒有小心眼的要與她斤斤計較。
不說彆的, 就憑她當初對他那麼惡劣的態度, 如果換成了她自己, 也絕對不可能這麼毫無芥蒂。
想到這, 她複又搖了搖頭, 抬眼看向對方挺拔的背影。
要說沒有芥蒂, 似乎並不是這樣, 薛易最開始的時候, 對她完全就是一副恨之入骨的表情。
她既沒認過錯,也沒有被他誤會, 更不曾做過任何讓他感動得可以摒棄前嫌的事情。
他為什麼會忽然轉變態度?江淩百思不得其解。
薛易恨她才是應該的,當初她之所以那樣對待薛易, 原本就沒想過要和他好好相處。
如今這種狀況, 卻是她從未想過的。
薛易走在前頭, 感覺到身後的人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如芒在背,指節都忍不住的緊了緊。
直到到了餐桌前, 那迫人的視線才挪開, 薛易鬆了一口氣的同時, 猛然發現江淩竟一直沒有掙脫他的手,竟任由他牽著走了那麼久。
不管她是因為忘了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都足以讓薛易滿心歡悅了。
起碼她並不排斥自己。
一頓飯吃完,倒也還算和諧。
白天睡得太飽,這會兒毫無睡意, 江淩斜靠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百無聊奈的看著電視。
她剛從浴室出來,身上還帶著熱乎乎的濕氣,長發披落,發絲上的水緩緩滴落在她淡藍色的浴袍上。
沒有電腦,沒有手機,目前也隻有客廳的一台電視能夠打發一下時間。
她手指輕輕扣動著沙發扶手,目光好似是在看著電視,但電視裡說的什麼,實則什麼也沒聽進去。
忽然背後有腳步聲傳來,江淩手指頓了頓,又好似未聞般,並不曾回頭。
“看的什麼?”薛易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似乎近在耳畔。
低沉而性感。
他站在她身後,低眸看她,等著她的回答。
江淩她眼也沒抬,神情慵懶,“不知道。”
見她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薛易並不覺得氣餒,抬眸看向電視。
電視上正放著熱播的古裝宮鬥劇,深受各個年齡的女性歡迎,但卻是江淩從來不愛看的劇。
記得當初她曾嗤笑:一群女人整天就為了一個老男人而爭來鬥去的,有什麼好看的。
薛易對此十分認同,確實是沒什麼好看的。
思緒抽回,他複又低頭看著她依然還在滴著水珠的發絲,劍眉微蹙,語氣帶上幾分不讚同,“怎麼不把頭發吹乾?”
也沒等她回答,自己便自顧自的拿起了一旁的吹風機吹了起來。
他的動作無比的自然和嫻熟,絲毫沒有任何突兀之感。
薛易當初不是沒有為她吹過頭發,隻是當初是江淩自己懶得吹,然後以命令式的口吻要求他這麼做的。
而如今卻是他自己主動上手。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手指輕輕穿過她的發間,時不時的觸碰到她的頭皮,激起一陣顫栗感。
大約是太過突然,江淩竟難得的感覺到有那麼一分的不自在。
她摸了摸手臂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忽略掉心底異樣的感受,一語不發,安靜的等著他吹完。
時間似乎格外的漫長,室內隻有電視和吹風機的呼呼聲。
薛易的神情起初十分的專注,慢慢地便開始飄忽了起來。
她柔軟的發絲纏繞在他的指尖,發間洗發水清淡的香味在鼻尖縈繞著,心尖仿佛又羽毛劃過,撓得心裡癢癢的。
那香味似乎越來越近,近到就在鼻尖。
鼻上傳來柔軟微癢的觸感,睜開眼,薛易才知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做了壞事的怕被發現的小孩般,慌亂的直起腰身,不敢讓她有所察覺。
可江淩卻忽然好似似有所感般的回過頭,一雙美眸定定的看著他。
一瞬間,薛易心臟一陣緊縮,耳尖也開始隱隱發燙。
他心跳如鼓,整個人都慌了神,明明隻是不小心、沒控製住自己,親吻了她的發絲,卻仿佛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
她盯著他的時間明明隻有幾秒,他卻感覺似乎過了一萬年這麼久,就在他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心裡不斷地想著解釋的措辭,或者乾脆破罐子破摔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吹完了麼?”
右上上的吹風機還在一旁呼呼響著,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卻又格外清晰。
她的語氣很淡,隻是一個平常的詢問,沒有任何異樣。
薛易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遺憾。
原來是他無意識的移開了吹風機,卻又沒有將其關掉,所以江淩才會回頭問他。
她根本什麼都不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