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她生病的時候,他可是端茶倒水,貼身伺候,還給她一顆一顆的剝提子。
怎麼到了他這裡,待遇就變了個樣呢?
眼看著她就要將水果吃完了,薛易終於忍無可忍,咬牙道:“這是陳叔給我切的水果!”
江淩反問道:“那你吃嗎?”
明明不想吃,卻依然賭氣道:“當然吃。”
江淩輕嗯了一聲,薛易以為她終於懂得要照顧他了,結果卻聽她朝外喊道:“陳叔,把剛剛的水果再弄一份送過來。”
薛易簡直氣得吐血。
他甚至覺得他不僅受了外傷,現在還受了內傷。
水果很快被端了過來,陳叔大概是怕江淩在這裡無聊,還順帶給她拿了幾本書,以及一些小零食。
然後江淩便開始半躺在他房間的沙發上邊看書邊吃零食,看起來愜意得很。
真不知道到底誰是病人。
薛易終於忍不住咬牙提醒道:“江淩,我是病人。”
江淩兀自翻著手裡的書,眼也不抬,“我知道你是病人。”
“那你就不能照顧一下病人的心情嗎?”
江淩終於抬眼,施舍了一點目光給他,“你什麼心情?”
“你…”薛易一噎。
她合上書,起身道:“我連你什麼心情都不知道,怎麼照顧?”
薛易麵露哀怨之色,幽幽道:“不說彆的,那你總得對我好點吧?”
江淩驚訝,“我對你不好嗎?”
薛易疑惑了,“你有對我好嗎?”
“我對你不好能在這裡陪你?”
她的意思就是說,她能在這裡陪他,就已經是對他很好了,是吧?她是這個意思吧?
薛易再次吐血。
他沒被摔死,也沒被凍死,卻差點被江淩給氣死。
剛緩了口氣,卻又聽江淩突然問,“對了,晚飯你吃嗎?”
“為什麼這麼問?”薛易看了看時間,好像是快到飯點了。
“也沒什麼,我就想著,你如果不吃的話,我就可以自己在飯廳吃飯了,你如果吃的話,那我就隻能陪你在這裡吃了。”
所以她意思就是想聽他說不吃飯,然後一個人去飯廳吃?
陪他在這裡吃飯還十分委屈她了?薛易好氣哦。
這裡到底是誰家啊?
晚飯時間,江淩正慢條斯理的吃著,薛易卻遲遲沒有動筷,她問道:“你不吃嗎?”
他吃不吃倒是不要緊,重點是他一直盯著她吃飯,讓她很沒有食欲。
薛易就等著她問這句話呢,他幽幽道:“我現在是病人,你讓我自己動手?”
江淩斜了他一眼,“你傷的是腿,又不是手。”
“我會受傷,會生病還不是因為你,不行,你得喂我。”
薛易都打算耍賴到底了,江淩卻突然看向他,冷笑一聲,道:“自作孽不可活,不想我打你,就給我老實吃飯。”
最近江淩比以前好說話了不少,這會兒突然凶起來,薛易頓時被嚇得一個哆嗦。
江淩說得出肯定就做得到,他本來就已經是傷殘人士了,再被她打一頓,估計他明天就真沒法自己用手吃飯了。
但就這麼放棄又不甘心,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那讓你給我夾菜總行了吧?”
薛易欲哭無淚,麵前的女人簡直毫無人性,竟然連病人都威脅。
他可算是這個世界上最憋屈的病人了。
江淩從喉嚨裡擠出一個音節,算是勉強同意了。
“我要吃這個。”
薛易指著那盤宮保雞丁,結果江淩直接給他夾了一筷子胡蘿卜絲。
“不是這個。”薛易最討厭吃胡蘿卜了,本以為江淩是搞錯了,還打算試圖糾正她。
“嗯?”江淩雙眼威懾性的瞟了過去,喉嚨裡發出了富含威脅的音節,薛易抗拒的話直接憋在了嗓子眼裡,果斷端起碗,味同嚼蠟的將碗裡的胡蘿卜塞進嘴裡。
薛易淚流滿麵…他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病人了。
吃完飯後,江淩便去洗澡了,陳叔過來收拾碗筷,隨口笑道:“薛先生近來好像心情很好。”
“有嗎?”薛易板著臉,懷疑陳叔眼神是不是有問題,他分明快被江淩那女人給折磨死了,哪裡就看出他心情好了?
可陳叔卻絲毫沒看出他的苦楚,反而應道:“是啊,自打這江小姐來了後,我看您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何止是精神了不少,簡直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薛先生雖然以前極少來這裡,但每次見到他,他基本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言語之間也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整個人冷得不像話,平時寡言少語的,偶爾說上那麼幾句正事,聲音卻似乎都夾著寒霜一般。
可他近來不僅偶爾會和他閒聊兩句,雖然問的都是關於江小姐的事情,但說話卻都是帶著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