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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不大, 裡麵有一個暖榻, 榻上擺著方桌,桌上放著茶壺、茶杯, 還有乾果等女孩子喜歡吃的零食,這樣的暖閣亭子裡搭建了十幾個,蘇佳遙隨便推開一間,抬步走了進去。

蘇綺羅感受一番, 沒有感覺到暖閣內有人,便抬步跟隨蘇佳遙走了進去。

一進入暖閣, 蘇綺羅便直接開口問道:“你叫我過來, 是玉墜要回來了嗎?”

蘇佳遙關上暖閣的門,這才轉身看向蘇綺羅道:“綺羅姐,那玉墜現在不在我身上, 也不在希遠身上。”

蘇綺羅皺眉,“你什麼意思?”

“玉墜現在在何處,我不能告訴你。”程羿不讓她和彆人提及玉墜的事, “不過…”蘇佳遙語氣一轉,“我可以告訴你, 那玉墜來路不明,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以後你還是不要再惦記那玉墜了,更不要找希遠去要了。”蘇佳遙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暖榻上坐下。

蘇綺羅一臉懷疑的看向蘇佳遙,那玉墜在原書的前期是沒有出現過, 可是在後期的時候派上了用場,不可能不在他們兩人身上。

似乎看出了蘇綺羅的懷疑,蘇佳遙苦笑一下,“我可以對天發誓,那玉墜真不在我和希遠身上。”

說完,蘇佳遙抬手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綺羅姐,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談。”她的任務就是將人留在屋裡一刻鐘,隻要拖到一刻鐘就算成功。

見蘇佳遙發誓,蘇綺羅有些相信她的話了,這個年代的人相信神明,輕易不會發誓,蘇佳遙既然敢發誓,那便說明玉墜真的不在她和程希遠身上。

“我們確實該好好談談了。”蘇綺羅抬步來到蘇佳遙對麵坐下後,問道:“那玉墜現在到底在誰手裡?”

“彆說不能告訴我!玉墜是我的東西,被你弄沒了,現在你就給我這樣一個不算答複的答複?”蘇綺羅臉色冷凝,“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綺羅姐,我不告訴你確實是為了你好,那玉墜並不像你想的那般簡單。”說完,蘇佳遙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那玉墜是你母親留下的,你母親是什麼人?你母親是越國的舞姬,現在大燕國正在和越國開戰。”說到這裡,蘇佳遙搖了搖頭,“綺羅姐,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惦記那玉墜了。”

蘇綺羅皺眉,剛要說些什麼,這時,她忽然感覺全身乏力,便是連維持坐著的姿勢都有些困難,蘇綺羅心中頓覺不妙。

見蘇綺羅額頭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知道她有不妥,蘇佳遙佯裝擔憂的問道:“綺羅姐,你沒事吧?”

蘇綺羅知道自己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她心中驚濤駭浪,麵上卻不動聲色的打量蘇佳遙,難道這人對自己做了手腳?她為什麼要算計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蘇佳遙不敢與蘇綺羅對視,見對方不回答自己,她匆匆忙忙站起身道:“我這就去叫人。”說完,大步向外走去。

邊走,蘇佳遙心中邊暗暗想道:‘對不起了綺羅姐,我也不想這樣,隻是為了希遠的前程,隻能出此下策了。那王冉地位尊崇,背景強大,便是給他做妾侍也一點都不辱沒你。畢竟你隻是一個小小商戶庶女,你們一個雲一個泥,人家願意收你做妾,也是你高攀了人家。至於那薑冬宇,並不是你的良配。你無權無勢,無人替你撐腰,嫁過去也是被人拿捏。’

這般想著,蘇佳遙快步推開房門,暖閣的門一打開,兩個身形強壯的丫鬟便走了進來。

她們看都沒看蘇佳遙一眼,直接大步走到蘇綺羅身邊,架著她便向外走。

蘇綺羅感覺身體提不起一絲力氣,頭暈目眩,額頭更是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眼皮也不停的打架,困的不行,這時,她已經意識到了不對,想掙脫那兩個丫鬟的鉗製,卻又掙不開,這兩人一看就是練家子。

蘇綺羅知道事情凶險,她想呼喊,暖閣外已經沒有人了,顯然那幫丫鬟小姐都被安排走了。

直到現在蘇綺羅也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麼著的道,更沒弄不明白背後之人是誰?所圖為何?

這一刻,她深刻的明白自己輕敵了。雖然她也放低身份,將自己看作是這些螻蟻中的一員,可心底那份不以為然,那份高傲卻始終如影隨形的伴隨她。

她從來沒有真正將這些以前一個眼神便能碾死的螻蟻放在眼裡,哪怕再難,她也總有種萬事皆在自己掌控中的自信。

就是這份盲目自信,讓她陷入此等被動處境。然而此刻,蘇綺羅已經沒有時間懊悔了,因為她已經昏睡了過去。

見蘇綺羅被帶走,蘇佳遙心慌意亂的往回走,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手心裡和後背全是汗,寒冷的北風一吹,渾身不由打了個哆嗦。

事情搞定,蘇佳遙也沒心思再在謝府逗留,她剛要去找謝三姑娘辭行,這時,正巧看到謝三姑娘身邊的丫鬟匆匆的跑過來。

蘇佳遙正不知道謝三姑娘在何處,看到丫鬟,她抬步便跟了上去。

還沒走多遠,便見謝三姑娘和一眾女郎站在梅樹下折梅枝,那丫鬟匆匆趕過去,驚慌道:“三小姐,不好了,少爺出事了。”

謝三姑娘正在踮著腳折梅枝,聽到丫鬟的話,心裡一驚,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急忙轉身問道:“出了什麼事?”

“南山的吊橋斷了,少爺從橋上摔下去了。”

聽到丫鬟的話,不隻謝三姑娘,周圍的女郎麵色皆是一變,今日各大世家兒郎去南山狩獵,這些女郎皆有兄弟去了南山。

蘇佳遙臉色也是一白,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因為她沒有應下程家的提親,程希遠約她今日出來談一談。可蘇佳遙早和王冉做了交易,她隻得推了程希遠的邀約,並讓他去南山和那些貴公子一起狩獵,好好和那些人結交一番。

蘇佳遙雙手不受控製的發抖,她提著裙擺渾渾噩噩的和這些貴女們一起向府外衝去。

上了馬車後,蘇佳遙直接讓車夫向程家駛去。

到了程家時,蘇佳遙已經緩了過來。她快速跳下馬車,飛快的向程大夫人的房間跑。還沒到房裡,便聽到程大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蘇佳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屋裡,便見程大夫人坐在凳子上哭。

蘇佳遙衝過去,顫聲問道:“希遠怎麼樣了?”

程大夫人一邊哭一邊指著屋裡,斷斷續續的說道:“希…希遠昏迷過去了。”

蘇佳遙心裡一揪。

見她顫顫巍巍的向屋裡走,丫鬟出聲提醒道:“小姐,大夫正在給少爺處理傷勢,不讓人進去打擾。”

蘇佳遙點了點頭,趴在門邊向臥室看去,便見程希遠滿臉鮮血的躺在床上,徐大夫正在一旁為他包紮傷口。

看到這一幕,蘇佳遙的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

程府,偏院

程海的妾侍徐姨娘坐在床邊,一邊哄著兩個孩子,一邊聽著下人彙報大夫人屋裡的情況。

待仆人彙報完,徐姨娘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半晌才開口道:“這降真香是大夫人送來的?”

“是。”聽到徐姨娘的話,站在一側的奶娘回道:“昨日送過來的。”

徐姨娘低頭看向兩個圓潤可愛的寶寶,老大在吃小拳頭,老二則在熟睡,呼吸十分清淺,不細聽根本感覺不到。

兩個孩子雖然都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但是老大壯實,老二瘦小。

老大生出來的時候哇哇哭,老二卻隻發出一聲貓叫的聲音,大夫說老二先天不足,心腎不交,不好養,即便養活了,也是個體弱多病的。

徐姨娘滿眼愛憐的摸了摸小兒子的頭,抱起大兒子,轉身對奶娘道:“以後老大抱我屋裡養,你隻管好好照顧小二就好。”

奶娘雖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應了一聲‘是’。

***

南山的事故一出,薑冬宇便騎馬往回趕,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謝府接妹妹和蘇綺羅,他要親自和蘇綺羅說一聲謝謝,要不是她的話,他肯定也像那些人一般,從橋上掉下去了。

橋不是多高,但是橋下是堅硬的冰,這般直接摔下去,有些人當場死亡,不過都是和他不熟悉的,和他關係不錯的,都聽了他的勸告,沒有過橋。

薑冬宇一手牽著馬韁繩,一手拖著一個黑毛的小狐狸,這是他今日獵到的獵物雪狐。因為胎毛還沒褪,所以是黑色。

看到這隻小狐狸的第一眼,薑冬宇便想到了蘇綺羅,它們的眼睛很像,都是圓潤狡黠的。所以薑冬宇把它抓了回來,打算送給蘇綺羅。

到了謝府,府裡已經忙成了一團,這次謝家有三個子弟出事,一個嫡子,兩個庶子,其中一個庶子當場身亡,另外兩個也是傷勢頗重。

而來謝家參加宴會的貴女也都陸續向外走,薑冬宇在人群中搜尋一圈,看到薑琳雪的馬車,忙牽著馬走過來。

見薑琳雪似乎在和車夫說著什麼,薑冬宇上前一步問道:“琳雪,蘇綺羅呢?”

“謝家說綺羅姐離開了。”看到哥哥,薑琳雪心裡一鬆,麵上卻著急道:“可是車夫和綺羅姐的丫鬟都沒見到。”

薑冬宇心下一沉,他將懷裡的小狐狸遞給薑琳雪,“在這裡等我。”說完,便向謝家跑去。

謝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府裡哭聲一片,哪裡有心情應付他,問了幾個人都說沒見到,最後找到謝三姑娘。

因為哥哥死的死,傷的傷,此刻謝三姑娘已經哭成了淚人,聽到薑冬宇追問,她斷斷續續的說蘇綺羅很早便讓丫鬟告訴她先離開了。

又問了一些丫鬟婆子,沒有問出下落後,薑冬宇心思沉重的離開謝府,又跳上馬背,快速向蘇府趕去。

這麵,石頭在聽到蘇綺羅不見了以後,也快馬加鞭向程府趕去。

程府

程羿和程海一下朝,便來到程希遠的臥房內,聽徐大夫彙報程希遠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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