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遠的病情和程羿當時的情況非常相識,怕是一時半會不會醒過來。
程大夫人原本止住了眼淚,聽到徐大夫的話,又開始號啕大哭起來,蘇佳遙也在一邊悄悄的抹眼淚。
“哭哭哭!就知道哭。”程海剛不耐煩的訓斥完,程羿手下的一個侍衛便來到他身邊,低聲說道:“二爺,石頭求見。”
程羿不理會屋裡鬼哭狼嚎的眾人,直接拄著拐杖向外麵走去。
石頭是程羿安插在蘇綺羅那裡的眼線,他主動找過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蘇綺羅那裡出了什麼事。
近來最讓程羿糟心的便是蘇綺羅和薑冬宇的婚事,不過皇帝已經通過他的提議,決定讓薑冬宇去邊關當監軍,任令馬上就要下了,怕是等不到過年,薑冬宇便要去蜀地了。
戰爭至少也要持續個三五年,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至於薑冬宇和蘇綺羅的婚約,暫時先放著也好,這樣他去押送軍糧期間,有婚約牽著,也不擔心其他人打她注意。
至於王冉,擔心王家在程羿押送軍糧時使什麼手段,皇帝已經決定讓王冉和程羿一起押送軍糧,要是押送途中出什麼問題,王家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如此也就不擔心王家從中做什麼手腳。
本來一切都安排妥了,卻不想聽到蘇綺羅失蹤的消息。
聽石頭彙報完,程羿的臉都青了,拄著拐杖的手也是青筋暴起,“最後看到她的人是誰?”
“薑小姐說是佳遙小姐。”石頭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向程羿彙報道:“她們吃過午飯後,本來準備去賞梅,後來二小姐被佳遙小姐叫到暖閣裡談事情,再之後就沒人見過她了。”
程羿眼中厲色一閃,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將蘇佳遙給我叫出來!”聲音冷嗖嗖的,聽的人汗毛直豎。
***
陰暗潮濕的牢房內,王冉踩著青石台階,一步步向最裡麵的牢房走去。
牢房昏暗,兩側擺著火把,照亮了地牢內的情形。
此處地牢是專門關押死刑犯的,因皇太後剛過了七十大壽,再加上外敵來襲,皇帝按照慣例減輕了刑罰,免除了犯人的死刑,所以此處牢房空空蕩蕩。
走了一路未發現一人,直到來到最裡麵的牢房,才看到一個女人。
女人被綁在十字架上,雙臂被架起來,雙手上了鐵鐐,頭微微低垂。
見王冉走近,牢頭忙將牢門打開。
王冉一撩衣擺,抬步走了進去。
待到女子近前,見女子仍在昏迷,王冉不由摸著下巴,細細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來。
女子一身剪裁合體的紫色煙雲百花裙,頭戴同心蓮羊脂白玉簪,耳朵上兩點藍色水滴,發絲微亂,眼眸微閉,紅豔豔的唇瓣微微嘟起,竟是越看越美,宛如花間仙子般楚楚動人。
美人他王冉見的多了,可敢羞辱他的美人還不曾出現。
王冉盯著蘇綺羅打量片刻,冷笑一聲,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把她喚醒。”
身邊的人得了命令,彎腰拿起旁邊儲備的一桶水便向女子潑去。
雖是棉衣,但一樣輕薄,冷水兜頭而下,女子的衣裙瞬間濕透,那玲瓏有致,宛如山巒起伏般的妖嬈身姿便一覽無遺。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誘|惑,光是看著都恨不得將那薄襖一把扯下。
王冉更是看的口乾舌燥,心如火燒。
昏昏沉沉中,蘇綺羅隻覺渾身一陣冰冷,茫然的睜開眼,愣怔了片刻後,方想起自己的處境,再看到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自己的王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見蘇綺羅愣愣的看著自己,王冉眯著他那雙宛如毒蛇般陰冷的眼,笑道:“美人莫要害怕,王某平生最愛美人,但凡是美人,必然會好好憐惜,絕不讓美人委屈了去。”說完哈哈一笑,周圍的幾個侍從也跟著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王冉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一點仇怨都會牢牢記住,然後千百倍奉還。那日被蘇綺羅一個女人當中羞辱,事情很快便在京城傳開,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談,眾人都戲說他王冉被女人嚇尿了褲子,讓他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本來王冉打算將蘇綺羅抓到牢房,對她施以極刑,再在她臉上烙印一個奴隸印記,讓她一輩子翻不了身,然而此刻看到這般的嬌嫩人兒,哪裡舍得酷刑折磨,隻得改變了主意。
在一片淫|蕩的笑聲中,蘇綺羅抬起頭,心思電轉間,她彎起唇角,抬起盈盈水眸,對王冉淺淺一笑,眼波流轉間,那眼神顧盼生情,實在是撩人的緊,王冉呼吸一窒,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
“王公子就是這樣憐惜的嗎?”說話時,蘇綺羅不滿的晃了晃被鐵銬扣住的手腕,“這麼吊著妾身,手腕都磨破了。”
聞言,王冉轉眸看向蘇綺羅的手腕,皓腕如雪,纖指似玉,手腕處不知是不是太細膩脆弱,被那鐵拷勒出了一圈紅痕,好似不堪重負般微微下垂著。
在他的目光望過去時,那如美玉般的手指還輕輕的動了動,好似在他心尖上撩動了一下,王冉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道:“不是王某不懂憐香惜玉,你即會劍法、又會耍鞭、還去武館習武,王某實在是不敢輕易將你放開。”
蘇綺羅輕輕蹙眉,貝齒咬住菱唇,臉上露出一絲憂色,“那不知道王公子想要如何處置妾身呢?”
聽到蘇綺羅的話,王冉饒有興味的抱著手臂,低頭專注的看著麵前這個嬌滴滴的美人。
蘇綺羅眉目如畫,容貌絕豔出塵,眉頭輕蹙的樣子像是有了什麼煩心事,讓人不禁生出憐惜之心,想要不惜一切為她撫平眉間的輕愁。
此時,蘇綺羅對王冉施展的秘術不過是想影響他的心神,讓他忍不住想要嗬護自己,並非是讓他生出欲|望。
見王冉眼神漸漸空洞,蘇綺羅還來不及欣喜,便聽一旁的牢頭忽然開口道:“王大人何必與她廢話?!”
蘇綺羅的全部心神都放在王冉身上,努力讓他受到魅惑,卻忽略了站在一旁的牢頭。
那牢頭將蘇綺羅一舉一動的媚|態都收入眼底,他的雙眼色迷迷,粘膩膩的黏在蘇綺羅的身上,有些急|色的對王冉催促道:“如此良辰美景,王大人當及時行樂才是!”
大牢裡玩|弄女性囚徒是家常便飯,不過女性犯人極少,且容貌大多不堪入目,如今終於關進來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絕色女子,牢頭如何能不急。
尤其這些貴族子弟大多都有點特殊癖好,便說這王冉吧,喜歡當著屬下麵前憐惜美人,憐惜後,還會把美人賞給手下,再讓手下當著他的麵憐惜美人。
看看十字架上吊著的美人,再想到馬上要發生的事,牢頭激動的直想尿尿,他不自覺的抖動雙腿。
聽到牢頭的話,王冉神智瞬間歸攏,想到自己剛剛的恍惚,王冉微微眯起眼,眸光審視的打量起蘇綺羅來。
王冉正是身強體健,血氣方剛的年紀,蘇綺羅對其施展秘術本就不容易,如今他又清醒過來,之前所做的一切自然前功儘棄。
蘇綺羅心下惴惴,剛要再說些什麼,這時,王冉忽然大步朝她走來。
待到她身前,王冉伸手握住她的細腰,因為離的近了,一陣陣奇特的醉人香氣傳來,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抬起蘇綺羅滑膩柔嫩的下巴輕輕的摩挲,慢慢的低頭湊近她,貼近她白玉般精致的耳邊輕輕吐氣道:“不要著急,馬上你就知道本官要如何處置你了!”
說話時,他忍不住咬了咬那小巧香膩的耳垂,剛要繼續深入,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王大人,薑大人來了,執意要見你。”
王冉臉色一黑,皺眉道:“他來乾什麼?!”
牢頭湊到王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王冉點點頭,他對來人揮了揮手,命令道:“告訴薑大人,本官今晚沒空,讓他改日再見。”
“是。”
見來人匆匆退下,蘇綺羅心裡一沉,她咬了咬唇,絕望的想,今日怕是難逃一劫了。
蘇綺羅合歡宗出身,雖然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在意貞|潔,可也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便可以近身。她可以和人來一段露水因緣,但是那人必須是她看的順眼之人。
這王冉,她是怎麼看怎麼討厭,尤其他身後那幾個色迷迷的盯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的人,讓蘇綺羅心頭泛起一陣惡心。
若是被這些人碰了,她雖不至於一頭撞死,卻也會膈應很久。
聽到侍衛的稟告後,擔心夜長夢多,王冉不再拖遝,他直接去扯蘇綺羅腰間的衣帶,這才發現,蘇綺羅腰上還纏著藤鞭。
王冉暗罵了一句,又去解藤鞭,折騰了半晌,鞭子剛解下來,這時,外麵忽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這一次的聲音明顯比上一次更加急促,人還未到,便聽到一道急促的聲音高聲喊道:“王大人,程大人來了。”
王冉動作一頓,轉頭問道:“程羿?”
護衛應了一聲,“是。”
王冉心中煩躁,“告訴他,本官今晚誰都不見。”
護衛麵露難色道:“程大人帶兵來的。”
“什麼?!”王冉冷笑,“敢私下集結官兵,等著皇帝降罪吧。”
隨著王冉話音落下,外麵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侍衛臉色微微一變,“程大人帶兵闖進來了。”
王冉麵色一沉,怒道:“他這是要造反嗎?地牢也闖!”
王冉怒極,蘇綺羅卻是低下頭,暗暗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