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北風呼嘯,將折羽的呼喚淹沒。
百草詩心有靈犀地向內探看,隻見駿馬上一個身影,昂藏飄逸,熟悉親切。
折羽翻身下馬,抓住了百草詩的手腕,看見她眼底細碎如星子。“你怎麼來了?”
“你遲遲不歸,我擔心,就來接你。”
鍋裡燉的首烏老鴨湯,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一直沒等到品嘗它的人。百草詩憂心忡忡,特意來宮門口守望。
折羽將人拉到了靠牆壁陰影處,低聲問:“家夥什兒都帶來了嗎?”
百草詩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會是朝堂上與人結了梁子吧。“什……什麼家夥什兒?”
“就是你的麻沸散、手術刀。”
百草詩從自己的披風裡抽出包裹,炫耀地在折羽麵前晃了晃,“保命的家夥,隨時帶在身邊。”
折羽握著她的雙肩,鄭重其事,用傳音道:“詩詩,你聽我說,我在皇宮遇見了五味子……”
“五……五味子?踏破鐵鞋無覓處!”百草詩立馬要擼袖子,清理門戶在今天。
折羽按捺下激動的媳婦,“聽我把話說完,一切、一切都聽我的。”
騎上駿馬,百草詩在前,折羽在後,焱武帝禦賜的腰牌亮了一路,兩個人再度向福姒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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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福姒宮偏殿,不隻有今天參與和談的文武官員,現在太後率領眾妃嬪也到了。
眾目睽睽之下,折羽帶著百草詩,走到了人群中間。
百草詩此刻,還是男裝打扮,不過恢複了自己的容貌。她第一眼看向宋國臣子那邊,那個生著三角眼、倨傲地昂著下巴的傳說大師兄。
很好,師兄妹見麵,分外眼紅。
折羽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百草詩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見到了皇上和太後,要不要下跪。現代人的靈魂,自然是不習慣的,但為了保命,也要入鄉隨俗。
最先開口的是太後,她眯著眼,就像能看見似的,“你是郎中,可給人接生過?”
百草詩福了福身子,具體情況折羽來時路上已經和她說了。“回,太後,不曾接生過。”
此話一出,滿堂竊竊私語。
說好的神醫呢?連接生都沒接過,如何在危難之中,救下金尊玉貴的姒妃?
“太胡鬨了!”這句話,卻是衝著折羽說的。
趁此機會,五味子上前一步,“焱帝陛下,該做決斷了。錯過了救治最佳時機,便是神仙也無能為力了。”
焱武帝感覺到皇權被冒犯,一拍桌案,勃然大怒向詩詩,“大膽,年紀輕輕,膽敢冒充名醫,但有一分差池,仔細你的腦袋。”
百草詩錚錚怒視著焱武帝,他是他的父親,卻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徒,他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虧得她還想拯救無辜生命。正待開口時,折羽已經站出來。
“陛下,她從來沒有自稱是神醫。”神醫是贏哲汛說的。
“病能不能治,人能不能救,還要望聞問切後才下定論。”這一點,他相信詩詩。
“當前娘娘危重,與其在此浪費時間,不如讓她進去看看。同為女子,施治也更加方便。”這一點,百草詩比五味子先天具有優勢。
百草詩見狀,將頭上戴的帽子拆下,露出了滿頭鴉青長發。
眾人一看,果然是女子。
待折羽說完,贏哲汛跪在殿前,他好半天才看出來百草詩,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百草詩的盲目信任。“陛下,臣也相信她。”
焱武帝這才鬆口,“你們兩個一起進去看看,最以最快的時間給朕一個救治方案。”
在福姒宮掌事嬤嬤的帶領下,百草詩和五味子被帶入了殿內。
其時,姒妃更加虛弱,額頭都是虛汗,眼睛艱難的半眯半睜著。
五味子剛想搭手號脈,掌事嬤嬤爆喝一聲:“住手,娘娘豈是你能……”
百草詩趁機,手指按上了姒妃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