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獨孤亁打斷她,冷冷道:“朕不準你走!……不準再說這樣的話!”
“好。”玉妃笑道:“如果能讓李公公跟著溟兒就再好不過,可惜……”
“他們兩個還結著仇呢。”獨孤亁一清二楚。
“是啊……,溟兒冷硬,心懷愧疚也不會說,而李公公呢,少年宗師,豈能受得那氣?”
“玉兒,他是孝陵種菜,治好了你的傷便要回去的,彆胡思亂想了!”
“這……”
她覺得不忍,這無異過河拆橋。
“祖製不可違!”獨孤亁沉聲道。
——
第十天,明玉宮寢宮。
李澄空沉吟:“娘娘,我剛從醫書學了一門奇功,天機指。”
“能治好我的傷?”玉妃溫柔笑道。
太陰玄玉功走火入魔之後無人能治,否則傳承數萬年早找到救治之法。
太陰玄玉功一旦走火入魔,身體遭受的是不可逆轉的傷害,太醫與武學宗師都束手無策。
“姑且一試。”李澄空道:“不過這會很痛苦。”
“李澄空,你有把握嗎?!”獨孤漱溟白衣如雪,冷冷問道。
內殿隻有他們三人,宮女太監們都在外麵候著。
李澄空轉身看向她,平靜的道:“殿下,我沒把握。”
“沒把握還胡來!”
“那娘娘她隻能等死。”
“什麼死不死?!”獨孤漱溟頓時沉下玉臉,冷喝道:“你這是什麼話!”
李澄空扭頭看向玉妃。
玉妃歎道:“溟兒,我相信李公公。”
“他隻讀了十天的醫書!”獨孤漱溟哼道:“娘,你可彆任他胡來!”
“溟兒你站一旁閉上嘴。”
“娘——!”
“閉嘴!”
“哼!”
獨孤漱溟狠狠瞪一眼李澄空,閉嘴不說話。
李澄空閉眼,催動小觀脈術。
眼前浮現出玉妃的體內情形。
武者內視,觀的是氣,可看到氣的變化與內相,對於五臟六腑的觀察,能觀其外形卻看不到內裡。
從一本醫書得來的小觀脈術則如前世的核磁共振一般,可內內外外看得通通透透。
精純星力依天機指心法凝於指尖,緩緩點下。
第一指緩慢艱難,第二指慢,第三指稍快,第四指之後越來越快,如暴雨降下。
指力或在胸口或在後背或在肩膀,甚至小腹,快得隻能看到指影。
指影頓消,李澄空頭頂猛一下湧出騰騰白氣,好像蒸饅頭打開鍋蓋。
獨孤漱溟緊抿紅唇瞪著他。
本想斥責李澄空的無禮,念及他隻是個太監不算男人,也就咽下去,罵出來也讓母妃難堪。
玉妃忽然一顫,悶哼著蜷起身子,宛如一隻煮熟的蝦,皮膚通紅、身子蜷起。
獨孤漱溟忙上前,一伸就感覺碰到烙鐵上。
她扭頭瞪向李澄空。
李澄空閉眼一動不動。
獨孤漱溟咬牙運功默察玉妃情形,一股灼熱力量瞬間沿手指鑽進來。
太陰玄玉功至陰至寒,但在這灼熱力量跟前,如小冰塊遇上滔天大火。
獨孤漱溟覺得李澄空是故意的,咬著牙沒開口求救,拚命運功抵擋。
一瞬間,她周身通紅如白玉抹胭脂,嬌豔奪目。
她覺得自己置身火海,從皮膚到五臟六腑都被燒得疼痛難當,幾乎要尖叫。
這時候,李澄空的聲音悠悠傳進她耳中:“撤去功力,自然消解。”
獨孤漱溟停功,灼熱瞬間消散。
她猛的瞪大明眸。
李澄空迎上她的怒目,溫和平靜,恭敬從容:“殿下,娘娘現在不能碰的。”
“你不早說!”獨孤漱溟咬牙。
李澄空搖頭:“沒想到殿下會如此魯莽。”
“李!澄!空!”獨孤漱溟緩緩道:“你以為本宮奈何不得你,是不是?”
李澄空一幅疑惑神色:“殿下何出此言?”
他隨即道:“殿下貴為公主之尊,一言便能定我這孝陵種菜太監生死,我豈能不知?”
獨孤漱溟雙眼寒光並射。
李澄空恭敬的微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