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公公你淡泊名利。”
“愧不敢當,我不是淡泊名利,是知道名利與我無關,孝陵種菜不能遷轉,相信陛下不會違了這祖製。”
“唉……”玉妃輕輕搖頭:“溟兒這丫頭!”
李澄空沉默以對。
“你一定恨死她了!”
李澄空緩緩道:“談不上恨,心有芥蒂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丫頭嘴硬心軟,其實是心懷愧疚的。”玉妃道。
李澄空微笑。
他看得出來獨孤漱溟剛開始是有愧疚,現在嘛,愧疚早就無影無蹤,恨自己恨得牙根癢癢吧。
不過因為自己救了玉妃娘娘,她不會太過份,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兒,自己才敢對她如此放肆。
換了不是獨孤漱溟,自己應對之法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裝作不敢記仇,然後尋找機會一擊必殺。
“我的命不長了吧?”
“娘娘何出此言?娘娘所修玄功深奧,有延壽之能,重新練起,元氣很快能恢複。”
“果真能恢複?”
“這是自然。”
玉妃笑道:“真是僥天之幸,得李公公你之助。”
李澄空微笑搖頭。
——
第二天清晨,李澄空正在院內打拳,一邊打拳一邊內視。
這天隱心訣很古怪。
自己已然是墜星境,天隱心訣的第一層還沒練成,天隱洞天僅僅填了一半。
宗師境,竟然僅僅填滿一半洞天。
隨即拋開了這念頭,心中歡喜。
十天十夜研究醫術令他大腦得到了極限運轉,靈漿洶湧灌注,精神大幅增漲,現在已然是三十倍運算速度。
所以即使踏入墜星境,他的進步速度不但沒放緩,反而加快,朝著射月境狂奔。
這一次總算沒白來。
獨孤漱溟再次敲門進來,一襲白衣如雪,冷淡的送上了《天經心錄》。
“多謝公主殿下。”
李澄空鄭重道謝,打開書匣一瞧,頓露笑容。
天經心錄四個大字龍飛鳳舞,如欲破空而去。
獨孤漱溟輕哼一聲沒說話。
她對李澄空一腔惱怒,偏偏發作不得,越是發作不得越是強烈。
所以怎麼看李澄空都不順眼。
李澄空翻開第一頁。
“餘胡天經,武學之道究竟為何,可能堪破世間奧妙?可能長生不死?”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這胡天經好高的心氣,格局遠非自己可比。
自己當初練功,可沒有這般三問,隻有一個目的,變強以保命。
心裡慚愧了一番便往下看,看到的是一個少年銳利的思維,直指武學之核心。
對武學有諸多獨特看法,後麵的想法往往推翻前麵的,清晰展現他的武學思想變化。
李澄空大有領悟,漸漸入了迷。
獨孤漱溟留在原地看著他,看他到底能看多久。
“嘩……嘩……”海水拍打山崖聲從李澄空的身體傳出。
李澄空盯著《天經心錄》的雙眼泛出乳白光華,宛如牛奶顏色。
乳白色越來越淡,變成了月華。
李澄空合起《天經心錄》,抱拳微笑:“多謝殿下!”
獨孤漱溟緊盯著他:“這是父皇許下的賞賜,你治好了母妃,自然得此。”
李澄空點點頭,將《天經心錄》收入懷裡,顯然有送她離開的意思。
獨孤漱溟遲疑一下,終究沒忍住,裝作不在意的道:“你……你這是突破了境界?”
李澄空微笑:“是。”
“射月境?”
“是。”
“……恭喜了!”獨孤漱溟擠出一絲笑容,她絕美無儔,縱使這笑容是硬擠出來的,仍舊動人心魄。
李澄空微笑:“沒這心錄,沒這麼快突破。”
“告!辭!”獨孤漱溟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這裡,否則會氣炸。
自己身為公主,有靈藥有靈丹相輔,有宗師指點,突破一層境界要費九牛二虎之力。
說是公主,自己其實過得跟苦行僧差不多,幾乎一天到晚都在練功。
結果自己苦練這麼多年卻不如他練兩個月,這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