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相對更有耐性,皺著小眉頭,數完手指數腳趾,最後數是數出來了,就是看著好像沒什麼自信,歪著頭小聲對羅用說道:“十五文錢?”
“沒錯!就是十五文錢!嗯嘛!”羅用伸手把他拖到自己懷裡,在頭頂上大大親了一下,逗得那小子咯咯笑了起來,小胳膊環在羅用脖子上,又軟又嫩,麵上還帶著幾分激動,他剛剛可是答對了阿兄出的題目。
七娘那丫頭起先隻是麵帶羨慕地趴在旁邊看著,然後很快地,她也厚臉皮地鑽到羅用懷裡撒嬌去了,雖然沒有答對題目,但阿兄還是她的阿兄嘛。
另一邊,四娘和五郎正湊在油燈下雕皂模子,這兩人的目標是把五郎最近從學堂裡學來的《開蒙要訓》的內容,逐字逐句雕刻成皂模子,最後做成一整套刻印有《開蒙要訓》全文的皂模。
這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他二人擅還年幼,四娘寫字太醜,五郎雕工不行,兩人配合,做出來的皂模子也就勉強能用。
不過羅用也說了,等他們真正把這一套皂模子做完以後,技術肯定就能提高很多,將來再做第二套第三套,肯定比現在強多了,有練習才會有進步。
自家小孩想要做點什麼,羅用總是很鼓勵的,他們想要做皂模子,羅用就給提供木材,還請人幫忙鋸成合適雕刻皂模子的大小。
二娘剛開始還會嫌棄這兩人把木屑弄得到處都是,見他倆割了手,又是心疼得不行,後來漸漸習慣了,竟也從這件事裡邊發掘出些許樂趣,還建議四娘他們在皂模子上雕些花紋上去。
近日因為彭二不用再去喂豬,二娘她們這邊也就常常能得出一些空閒,她倆有時候也會拿上一兩塊四娘他們刻廢了的木材雕著玩,但是相對於文字,二娘顯然還是對花紋更感興趣。
彭二的審美比較前衛,有一回她說要在皂模子上雕一些刀槍劍戟的圖樣,把二娘給震驚得不行,那玩意兒有甚好看的?最後倒是跟四娘找到了一點共同語言。
忙碌一天過後,與家裡這些小孩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安逸。
不過這樣的安逸也不是天天都有,像前些天,又是挖坑又是燒水泥又是摘樹葉的,羅用一天到晚忙到腳不沾地,吃過晚飯以後一般都是倒頭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跑水泥作坊那邊去了。
現在這些工作總算已經告一段落,水泥生產也上了軌道,發酵池也修好了,山上的杜仲樹葉也雇人摘了。
眼下這幾天他還可以稍稍放鬆一下,等再過些天,差不多就要開始琢磨杜仲膠的加工了,這一忙,估計就要忙到今年入冬。
這一晚羅用睡得格外香甜,等他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爬得老高。
這時候已經是九月份了,天氣一日涼過一日,村民們已經陸續開始了這一年的秋收勞動,羅用的那些莊稼地現在基本上都已經交給他的那些弟子們去操持,他自己都不怎麼管。
吃過早飯,羅用趕著驢車往城裡去,他打算找衡致幫忙做一台腳踏式打穀機,用那個打穀機進行脫粒工作,可以大大提高勞動效率。
羅用早前就想到過這件事,結果後來一忙起來又給忘記了,這時候去找衡致做,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順利做出來。
結果他的驢車剛剛才走到羊圈那邊,就遇到了迎麵騎馬過來的唐儉等人。
羅用隻好跟那些人一起折了回來,在許家客舍叫了一些酒菜,招待這一行人吃飯。
這一回過來,唐儉就顯得比上一回熱情許多,他那邊熱情起來,羅用自然也不能給他擺個冷臉,兩人之間有來有往,一時間相談甚歡。
那唐儉對羅用最近新造出來的水泥一物很感興趣,但他也有一個想不通的地方:“西坡村此地距離離石縣城甚遠,一來一回就要一整日,三郎若是將這水泥作坊建在縣城旁邊,豈不便利。”
“公此言差矣。”羅用笑著對唐儉拱了拱手,說道:“我若是將這水泥作坊建在縣城旁邊,那些腳夫又要到何處去掙錢?”
唐儉想了想,這話確實有些道理,但又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於是他說道:“總沒有舍近求遠的道理。”
“有人花錢,有人掙錢,才有民生經濟,市場繁榮,縱使遠些又有何妨。”羅三郎依舊笑眯眯的。
唐儉點點頭,這回他聽明白了,這小子擺明了就是要坑那些有錢人花冤枉錢,怪不得總覺得有些不得勁,原因就在於唐儉自己也屬於有可能挨坑的群體。
羅三郎:這怎麼能叫坑人呢,這明明是在增加就業崗位。(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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