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實木然的扛著鋤頭鋤完草, 魂不守舍的回應了左鄰右舍的打招呼:“老實,鎮上李員外招木工,回頭咱一起去唄?”
“行啊, 大軍哥, 你去的時候叫我一聲。”
“老實,能乾是好事兒,可你也不能太拚啊, 聽嫂子一句勸,地裡的活乾不完……“
“謝謝楊嫂子的關心,我知道了。”
“老實, 你家睿小子讀書那麼有天分, 不繼續讀書太可惜了。你可彆聽你爹的,他是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你那弟弟就算是考上狀元, 你又能跟著沾上什麼光?”
李老實上輩子最後悔的事兒就是沒有老大李睿繼續讀書,耽誤了孩子的前途。
隔房堂哥李壯這麼一說, 他立馬就應道:“哎, 好好好, 謝謝大壯哥你的提醒,我一定供老大繼續讀書。”
李老實覺得這夢太真實了,真實的他仿佛真的回到了過去。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做夢都想回到在李家莊,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日子。
可惜, 這隻是夢罷了。李老實看著家裡的青磚瓦房,近鄉情怯,反而不敢推開門走進去了。
正在他躊躇不前時,大女兒秋娘、老二慧娘背著柴火回來了, 看見他忍不住問道:“爹,您怎麼不進去啊?”
李老實看著兩個俏麗可愛的女兒,忍不住老淚縱橫。慧娘年齡小,一看李老實哭了,嗷的一聲喊起來:“娘、娘,您趕緊出來啊,我爹不知道怎麼了?”
李老實哭的泣不成聲,這個夢太真實了,如果是真的該多好......
“這不是夢,不信你掐自己一下。”
李老實腦袋裡突然想起了一個聲音,他四周看了看,除了兩個女兒和他,沒有人經過。他使勁兒掐了自己一把,鑽心的疼痛,卻讓他忍不住高興的跳起來。
沒想到這竟然不是夢,可明明上一秒他痛苦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怎麼轉眼就仿佛時光倒流,重回到在李家村麵朝黃土背朝天務農的日子了呢?
“那是因為你重生了,至於你為什麼重生,是因為本係統大人,接收到了你臨終時的懺悔,決定給你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李老實差點就給小九跪下了,如果不是小九讓他閉嘴,想說什麼在心裡想想就行了,他怕是要跪下給小九磕幾個響頭了。
小九看著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就煩,不耐煩的發布了第一個任務:“滴,一個月內帶著一家老小分家另過,任務成功獎勵銀子五十兩,積分一百分,失敗直接抹殺送你去投胎。”
李老實一聽抹殺送他去投胎,普通一聲真的跪了。薑秀娘聽見小閨女的嚎叫聲就趕緊往外跑,剛跑出門,就看見李老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嚇得趕緊撲過來扶起他:“他爹,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跪地上了?”
李老實握著妻子的手,眼圈又紅了:“秀娘,我、我沒事,隻是腿有些軟,你扶我回屋裡歇會兒就好。”
薑秀娘扶著李老實回了他們住的西廂房,給他倒了杯水:“他爹,你好好歇歇,我跟娘說說,給你煮碗雞蛋水補補。”
李老實剛要說不用,薑秀娘就走了出去,沒多久李老實就聽見他後娘在院子裡罵罵咧咧:“偷懶耍滑的鱉孫,還想吃雞蛋水,美不死你,愛上哪吃上哪吃去......”
過了一會兒,薑秀娘端著一碗雞蛋水走了進來,裡麵窩了兩個雞蛋,還放了糖。她端著雞蛋水一口一口的喂李老實。李老實握住她的手:“秀娘,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受委屈了。”
薑秀娘抿了抿頭發:“沒事,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彆聽她罵,該吃就吃。等下午我給你烙雞蛋餅吃。”
薑秀娘等他喝完,端著碗走了出去,李老實捂著臉無聲的哭泣,上輩子他窩囊老實,覺得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哪怕親爹後娘對他和他的孩子再狠,他都忍了。
當孝子的結果換來的是得寸進尺,換來的是家破人亡。上輩子欠父親的養育之恩,他還了。這輩子他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妻子和五個孩子。
小九飄出來:“這就對了,父不慈子不孝,你當他們是爹娘,人家可沒把你當成一家人。你個傻子,你親娘是被你那個親爹和後娘氣死的。
你知道你爹為什麼會把你後娘帶過來的李根才視若親子嗎?那是因為李根才本來就是他的兒子,他比你隻小了半歲,不是什麼遺腹子,而是你後娘沒嫁給你爹之前就珠胎暗結了。”
李老實眼睛紅的滴血:“大人,您說我娘是被我爹和後娘氣死的?娘啊,兒子不孝……”
李老實對親爹後娘是徹底冷了心,難怪那年他爹會為了救李根才這個繼子,把他親妹子賣給人牙子。
他躺在床上不想動,就琢磨著怎麼說分家的事。主動提分家是不行的,他們這都是父母在不分家。
如果他提分家,是會被戳脊梁骨、罵不孝的。老大還得讀書,這個罪名,他不能擔,還是得想個法子讓他爹主動把他們分出去。
思來想去李老實決定裝病,小九看他態度不錯,給他兌換了一顆藥:“這個藥吃了能讓看上去像是得了重病,以你爹和後娘的性子,肯定不舍得花錢給你治。”
李老實接過丹藥咽了下去,臉色立馬就變得很難看,他本來在床上躺躺就準備起來,這下好了,直接起不來了。
整個下午,他一直在咳嗽,薑秀娘急的團團轉,不顧李老太的阻攔,第二天一大早就讓大兒子李睿去鎮上請大夫。
李老頭哪怕再偏心李老太給他生的兩個兒子,也狠不下心讓長子去死,大孫子李睿給他要銀子時,哪怕李老太虎視眈眈,他還是給了。
大夫拎著藥箱,進屋給李老實診脈之後忍不住搖頭歎氣,出來開了方子對李老頭說:“這是久病成疾、勞累過度引起的心脾不足,氣血兩虧......這病得靠養,我給開的這方子裡麵有人參,這價格貴了些。但這病不用好藥養,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