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嫉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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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慶,義莊是給無人收殮的可憐人提供靈柩或骨殖擺放的地方,會被抬進去的人要麼是無家可歸或凍死或餓死或病死的乞丐,要麼是突遭不幸、身邊沒有親人的外鄉人,要麼是自尋短見找不到家人的人,更甚者是犯了死罪在菜市口被斬首無人收殮的犯人……總之那是個讓尋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義莊多是由當地的富戶為積善德而設立,每年會拿出一筆費用維持義莊的正常運營。真正的有錢人家不在乎這點銀子,這又是積善德的好事,是以每到年初那些富戶掏銀子也是很痛快。

義莊的存在能讓衙門省不少事,因此義莊通常能得到衙門的照拂,哪怕跟官府扯不上關係,隻要義莊出現什麼事情,官府就不會置之不理。

總的來說,義莊不是個好地方,也沒有富的流油,不過不忌諱跟死人打交道的話,在裡麵謀得一份差事卻能保證一家子老小衣食無憂。

可是絕大多數人忌諱跟死人打交道,認為跟死人沾上關係就會沾上晦氣,對自己對家人都不好。因此隻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幾乎沒有人願意去義莊做事,光是裡麵停滿的棺材都教人瘮的慌,更彆提還要時不時的外出,把一些新逝的,腐爛的,甚至已經變成白骨的屍首抬回來。

此時,一聽未婚夫為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在義莊謀得了一份差事,桑葉的臉色就有些一言難儘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坑弟了吧?

這話桑葉沒敢直接說出口,隻是難以置信的問道:“他們不願意吃苦,不願意受累,難道就願意去那種地方?”

不是桑葉瞧不起義莊和義莊裡的差事,隻是站在鄭山青馬氏夫婦的角度,她真不覺得這兩個人會答應給逝去之人做收殮、安葬的事。

“聽說差事不累,比種地輕鬆,每個月還有一兩五錢銀子工錢可拿,他們就答應了,沒有具體問做什麼。”鄭凜淡淡的說道,語氣卻透著幾分無奈。

跟兩個弟弟的關係不怎麼親近,他們的日子過得還與不好,與他真沒有太大的乾係。要不是兩口子太不爭氣,連自己的兒女都養不好,他也不會為了三個侄兒侄女做這回惡人,並不是真的想坑弟。

桑葉聽罷,更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好半晌才說道:“說到底你還是在為他們兩口子著想,眼下他們不知道就沒有特彆的反應,可待會兒到了義莊他們就會知道,怕是要恨上你了。”

鄭凜搖了搖頭,無所謂的說道:“他們早就對我不滿了,也不缺這點怨恨。”

見男人想的夠開,桑葉就沒有說出安慰他的話來,隻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要是他們不願意做又跑回來了,難道你打算再給他們另謀一件差事?”

“不會的!”鄭凜十分肯定的說道:“義莊的主事是我的一個舊識,我已經同他打過招呼,讓他給他們夫妻倆擬定了一張特彆的契約,隻要夫妻倆畫押後反悔,就得賠償義莊五十兩銀子。”

對於鄭山青和馬氏來說,五十兩銀子就是賣了他們倆也不夠,到最後要麼咬牙撐下去,要麼下半輩子待在牢裡吃牢飯。隻要不是腦子壞了,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你、你這考慮的也太周全了吧……”桑葉發自內心的感歎道,對麵麵俱到不給人絲毫可趁之機的男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說的是反話對不對?”鄭凜捏了捏未婚妻的手,不覺得她的話是在誇讚他,就是他自己都覺得算計那對夫妻沒意思的緊。

“沒有沒有,我是真覺得你好厲害。”桑葉連忙搖頭,目光真誠的看著男人,讓他知道自己說的是真心話:“像你這樣有前瞻性的人,都是一些做大事的人。”

鄭凜的眉眼裡全是笑意,又跟剛才一樣低頭湊到女子耳邊,渾厚的聲音勾動人心:“與你長相廝守,就是我要做的大事。”

冷不防男人突然說起了情話,桑葉成功的被撩動了,一抹紅霞很沒出息的爬上臉頰,朝著四下裡擴散開,沒過多久整張臉就變成了誘人的紅色,真真叫被撩的一臉血!

“你、你又不正經了。”桑葉控製不住怦怦亂跳的心臟,故作凶狠的瞪著男人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隻是這副似嗔非嗔的模樣落在男人眼裡,全部變成了女兒家的嬌態,讓人食指大動。鄭凜也確實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女子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又迅速的站直了身子,一副什麼也沒做的姿態。

“……”

桑葉驚呆了,目光僵直的看著麵上雲淡風輕的男人,要不是臉上殘存的溫度提醒著她,她真要以為剛才的那一抹溫軟的觸感,是她的錯覺了。

饒是鄭凜假裝臉皮厚,在未婚妻灼灼的目光下,漸漸變紅的耳根也暴露了他的心思。隻是他目視遠方遮掩的好,至少沒有仔細看的桑葉覺得這個男人變壞了。

接下來的一段路,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被袖子遮掩的兩隻手一直沒有鬆開,若有若無的情意始終在兩人之間流轉。直到抵達桃源鎮,鄭凜要去借馬車,牽了一路的手才分開。

距離縣城太遠,如果沒有馬車代步,隻怕還沒有到縣城,升起來的日頭就已經把地麵上的冰層融化了,到時候彆說人了,就是馬車走起來也格外費力。

等鄭凜借到馬車出來,一行人就坐上去了。好在馬車內十分寬敞,坐下五個大人兩個孩子也不算擁擠,就是鄭凜要在外麵趕車,忍受著刀割一樣的寒風。

桑葉心疼男人露在外麵的手和臉,在馬氏的白眼下不由分說的將圍在脖子上的兔皮圍巾包裹住男人的臉,還把大哥的兔皮圍巾也扯了下來,裹住了男人趕馬車的手,勉強能抵抗一下侵襲而來的寒冷。

這些兔皮圍巾,是年前桑樹桑林兄弟倆帶回來的野兔子的兔皮製成的,原本這些兔皮要拿去賣,被桑葉留了下來請人硝好然後做成了柔軟保暖的圍巾。

“有些人呐,就是沒有羞恥心,這還沒成親了就勾勾纏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那些不乾淨的地方出來的。”馬氏沒有看坐在對麵的桑葉,卻突然陰陽怪氣的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馬氏這話是在罵桑葉,而自從知道桑葉是鄭凜未婚妻的那一刻起,馬氏就對她十分厭恨。

這股厭恨不是沒有理由,在她看來,隻要大伯子不成親不生孩子,日後掙下的家產都會是自己兒子的,最後又全部落在自己的手上。如今大伯子有了未婚妻壞了自己的打算不說,還把自己一家趕出來過苦日子,在她看來這都是桑葉的錯。

另一方麵在在她眼裡,桑葉是個“克夫的寡婦”,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她的妯娌,還是壓在她頭上的大嫂……

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在她的眼裡長的比自家男人英武,比自家男人有魄力,比自家男人會掙錢的大伯子竟然把一個寡婦當寶貝,這讓以黃花閨女之身嫁到鄭家的她情何以堪?簡直跟踩到泥地裡沒什麼差彆!

種種緣由之下,讓她對桑葉極為厭恨,這不,逮著機會就刺人了。

“你……”桑樹聽了出來,頓時怒從心頭起,指著馬氏就要發火。

“大哥,彆!”桑葉趕緊攔住了把大哥,不讓他教訓馬氏。這種事情鬨開了,隻會讓沿路的人看笑話,還讓自己成為笑柄。馬氏也就嘴皮子上說說,難道她還說不過她?

“哼!”

被妹妹攔住,桑樹也意識到這是在馬車上,真鬨開了也是讓外麵趕車的妹夫沒臉,於是冷哼一聲就扭過頭不去看她,顯然是嫌臟眼睛。

安撫住了大哥,又囑咐小弟照顧兩個孩子不要出聲,桑葉笑眯眯的看著馬氏,看起來絲毫沒有被她的嘲諷影響到:“鄭大哥是我的未婚夫,過不了多久就要過大禮,我隻是給他裹了兩條圍巾罷了並不出格,倒是不知道馬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勾纏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