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的異常,引起了村長等人的懷疑。於是,村長就借著桑家的地方索性直接審問起了三麻子。
起初,三麻子依然一口咬定溫氏腹中的孩子就是桑林的,甚至編出在荒郊野嶺裡看到桑林和溫氏苟合的謊言來。見村長等人不信,三麻子又推說自己隻是同情溫氏,便想替她討回公道,讓桑林認下她肚子裡的孩子。
要不是清楚三麻子的尿性,不可能勞心勞力為一個不相乾的人出頭,村長等人幾乎就要相信他的胡言亂語了。
隻是三麻子不肯說實話,村長等人翻來覆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就是逼問溫氏,溫氏也嘴硬不肯承認,話稍稍說重些她就裝肚子疼,鬨著要死要活,一時間雙方僵持住了。
桑葉看夠了戲,突然問了村長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聽說李氏一族從先祖起就傳下了一套規矩,其中有一條就是約束李氏一族的媳婦,一旦她們不守婦道珠胎暗結,就用亂棍先把腹中的胎兒活生生的打下來,再將其驅逐出村,不知是也不是?”
話音落下,三麻子和溫氏臉色一白,顯然明白了桑葉的意圖,一時間皆仇恨的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的身上盯出幾個血窟窿,卻不敢跳起腳來真正對桑葉做什麼。
村長看了兩人一眼,臉色不大好看:“沒錯,李氏一族確實有這條族規,距今有百年無人犯規了。”
桑葉見狀,有些歉疚的說道:“村長,我提這件事並非指責李氏一族族風不嚴,隻是這件事牽扯到了我二哥,牽扯到我家的聲譽,今日不把真相找出來,我們全家都難以安心。”
村長不是迂腐之人,更何況這件事確實是桑家最冤枉,遂說道:“你要是有辦法找出真相便直說,我們幾個老家夥會主持這個公道,絕不偏袒。”
桑葉要的就是這句話,她衝著村長感激的福了一禮:“多謝村長體恤。”
說罷,她便不再耽擱,直接對三麻子說道:“你要是肯說實話,我桑家作為苦主,願意替你向村長求情,否則你三麻子他日絕種,就怪不得誰了。”
說著,她看向溫氏的肚子,臉上浮現出憐憫之色來:“就是可憐這孩子,好不容易投回胎,就遇到了心狠的爹娘,不過你也不要有怨氣,你親生爹娘會為他們的心狠付出代價。”
這番話就差沒有指著三麻子的鼻子說,他跟溫氏有首尾,溫氏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種了,雖然在場的十幾個人都知道這個事實。
“胡說,你胡說,你這個賤人!”溫氏像是瘋了似的,指著桑葉破口大罵,還想衝上來打她,結果被於氏一把按住了。
桑葉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大吼大叫的溫氏,轉而又給三麻子下了一劑猛藥:“難道你就不想過上媳婦兒孩子熱炕頭的日子?隻要你肯老老實實把真相說出來,你就能過上這種日子,否則等溫氏肚子裡的孩子被打下來就晚了!還是說,你真想死後無人收骸骨當個孤魂野鬼?聽說孤魂野鬼也是會被其它鬼欺負的!”
世人不一定全都信奉鬼神,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自己死後落到無人收屍的境地。桑葉先誘惑後恐嚇,徑直的戳準了三麻子所有的軟肋。
三麻子舔了舔嘴,顯然是心動了:“你、你能保證我說出真相,就能過上你說的媳婦兒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桑葉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保證!”怕三麻子不相信,她話鋒一轉說道:“你說實話實說對自己沒有一點損失,相反要是撒謊可就真要絕後無人為你養老送終了。”
三麻子的眼珠轉了轉,權衡利弊後,他咬了咬牙在溫氏的尖叫聲中點頭了:“好,我說!”
稀裡糊塗的活了幾十年,越是年紀大就越是擔心無人養老送終摔盆子,不然這一次他幫溫氏費儘心思的陷害桑林,無非是希望溫氏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將來好繼承桑林身下的財產,讓他也能沾光過上好日子。
既然對桑家的算計落空了,占不到桑家的任何便宜,倒不如實話實說,不僅能白得個媳婦兒,還能有孩子送終,不答應才是腦子被驢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