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2 / 2)

“咳、咳咳咳!”

清風霽月的沈二少爺大約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白玉般的麵頰在咳嗽聲中微微漲紅,連平靜如深潭的黑眸都掀起了些許波瀾。

白楚抿唇一笑,眉梢眼尾便浸出了點點甜意,她緩緩從他懷中退出來,“謝謝二哥。”

沈玧之眉心舒展,略帶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而是轉頭對著馬車外頭淡淡詢問發生了何時。

端溪說是因為前方有人在鬨市區縱馬,引發了一片混亂,連著他們的馬也被驚了,這才導致的震蕩。

雙喜聽著都有些驚訝:“是誰這麼大膽?”

這兒是鬨市區,到處都是百姓,敢當街縱馬,不僅犯了規矩,萬一不小心傷到了人,那就是大罪了。

白楚眸光微動,若有所思:這種設定……怎麼這麼耳熟呢?

沈玧之見她斂眉思索的模樣,目色柔和,溫聲解答了她心頭盤旋的疑問:“這滿京城中,大約也隻有安王殿下才敢這樣的肆意妄為了。”

雖說京中跟安王同享“紈絝”之名的人不少,卻沒有人能比得上他的騎藝無雙,更難得有這樣的底氣,視一切世俗規矩為無物。

男主啊。

白楚興味索然地點了點頭,即是外頭那位在原書中才是最後繼承大統的贏家,隻要一想到對方同白音華的糾纏,她就沒了興致。

她不感興趣,不代表安王就能偃旗息鼓,他揚聲問道:“這是誰家的馬車?怎麼,本王還不值當裡頭的人出來一見麼?”

絲毫不掩飾挑釁的意思。

不過安王在外頭的形象一直都是這樣,懟天懟地懟社會,就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麼事他看得順眼的,十分討人嫌了。

沈玧之向白楚遞了個帶著安撫意味的眼神,淡淡喚了聲:“端溪。”

端溪心領神會,在抬頭恭敬地撩開車簾的一半,足夠讓沈玧之出來,又正正好擋住了白楚和雙喜的身形。

“哦,本王還當是誰這樣目下無塵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逍遙公子啊,那就不奇怪了。”

安王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磁性疏朗,畢竟男主配置,就是配上他那吊兒郎當的囂張態度,也不令人討厭,反而顯出一種彆樣的魅力來。

白楚聽沈玧之氣息平和,淡然出聲:“不敢,方才若有冒犯安王殿下的,眼下這喧鬨集市,來往眾多,不如來日鄙人攜禮上門,親自同殿下賠罪,可好?”

安王冷哼一聲,“逍遙公子果然風度翩翩,溫文有禮,既然如此,本王就靜等你的好禮了。”話音一落,他不理會沈玧之的反應,輕喝一聲“駕”,縱馬離去。

白楚安坐在馬車內,能聽見帷裳之外,一陣淩冽的風聲呼嘯而過,驚起了道路兩旁,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不一會兒,沈玧之彎身進來,本是擔心白楚被安王嚇著,剛想出聲安慰幾句,卻見她笑彎了眼,揶揄著看過來:“逍遙公子?”

沈玧之莞爾失笑:“是年少時候旁人起的諢名,讓你見笑了。”

白楚動作自然地給他倒了一杯茶:“二哥,安王是不是故意為難你呀?”她微微蹙眉,是極明媚的容貌,這麼一動卻顯出幾分觸人心弦的憐色

沈玧之淡笑著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語氣柔和:“安王就是這樣的性子,結下的仇怨轉頭就忘了,不必擔心。”

然而白楚想到安王同白音華私下的關係,就不覺得他今日鬨這一回純屬巧合了。

“我倒覺得安王是個聰明人。”白楚笑道,“雖說為人恣意,行事乖張,可要說他真有什麼惡行卻也沒有,明明是這樣放肆的性子,成天在墮落邊緣流連,卻還能守著分寸,可見至少安王的克製力是常人所不及的。”

沈玧之看著她的眸色隱約加深了些,柔聲笑道:“楚楚的聰慧也是常人所不及。”

“若是旁人誇我,我也就領受了,可是在您跟前,我是不敢自言聰慧的。”

為何方才安王要用嘲諷的語氣稱沈玧之逍遙公子?

沈玧之幼年時候其實並不在京城,世人甚至不知道端敏長公主還有這麼個第二子。

是他隱姓埋名,假借“王逍遙”之名,一路從縣試到殿試,連中六元,才名響徹天黎之後,對著帝王的讚賞和招攬,毅然拒絕皇帝賜予的官職,而後被迫揭穿了身份。

眾人才明白過來,是這麼個“望逍遙”。

原本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白楚還吐槽真是當代中二病,可真見著沈玧之,又覺著與她想象中截然不同。

馬車停在廣聚樓,沈玧之率先下車,之後是雙喜,她伸手小心著將白楚攙扶下來。

覽川悶聲不響地移到白楚身後,沉默內斂,正如藏在劍鞘中的利刃。

“喲,貴客臨門,”身穿錦繡長袍的掌櫃堆滿了笑迎出來,“今日小人這酒樓真是蓬蓽生輝了,二公子這邊請。”

“說起來,三公子剛剛才落足小店,二公子您是要常用的天然居,還是先去三公子的天鴻居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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