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1 / 2)

裴昡轉瞬就明白過來,白楚今日是和沈玧之一道來的廣聚樓,他見沈玧之幾步走近,屈膝彎腰,使了巧勁將白楚從自己身上拉了起來。

他看著白楚像是找著了倚仗,迷迷糊糊地轉而抱住了沈玧之的手臂,心頭猛地躥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冷聲道:“沈二少爺將自己弟妹帶來廣聚樓喝酒,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合禮數吧?”

沈玧之攙扶著白楚的動作瞧著淡定從容,實則頗有些手足無措,尤其是她身軟無力,幾乎是貼在自己身上的,幽蘭似麝的馨香中染上了幾分酒香,醉人心懷。

幸好還有個裴昡在,還能讓他轉移些注意力。

“有勞四殿下記懷,我與三弟妹出府,也是事先告知三弟的,想來若不是恰好三弟已有約,也不會缺席。”沈玧之麵上揚起平日裡常見的溫和笑容,抬眸對上裴昡的目光,氣勢分毫不弱,“倒不知,四殿下怎會在此?”

裴昡早已從地上站起來,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袖口:“不過是聽著有異動過來看看罷了。就算是瑜之知情,放任他夫人醉得意識不清,也不是沈二少爺這等翩翩君子該做的事吧?”

“也虧得我相信閣下的德行,若不然,我還以為沈二少爺對自個弟妹,還能起什麼彆的心思呢。”

“四殿下。”沈玧之語氣微微加重,笑意親和的眸中泛起些許冷意,“女子聲名甚重,還請殿下慎言。”

做都做出來了,這時候賣什麼好?裴昡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到底也沒繼續說下去:“瑜之就在隔壁,既然沈二少爺來了,還是去同他打聲招呼吧。”

這時候端溪和雙喜也上來了,見著白楚滿是醉意、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地依靠著二少爺,心裡一驚,忙去另一邊扶住她,擔心地輕喚:“少夫人?少夫人?”

沈玧之悄然按了按有些發麻的手臂,淡淡出聲說:“端溪,去問掌櫃要碗醒酒湯來,再另開個廂房,服侍三少夫人去歇息會兒。”

“是。”端溪恭敬應聲,返身出去了,雙喜看自家主子恬然昏睡著掛在二少爺身上,眼皮一抖,心裡有些不安,雖然說並沒有肌膚相觸……可說起來在外男麵前醉酒已經是大大的失禮了,更彆說和丈夫的兄長這樣親近。

她小聲地想勸白楚雖她一起去休息,沒想到白楚醒是被她叫醒了,水眸醉意惺忪,漫無焦距,茫然地對離得最近的沈玧之說:“二哥…我頭好痛…手也痛…”

輕柔軟糯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委屈,再冷硬的心腸頃刻間也得化作了一汪蜜水。

沈玧之神色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礙於裴昡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到底把抬手揉她頭的衝動按捺住了,隻是安撫道:“彆擔心,稍後喝了醒酒湯就會好一些了,我再讓人給你備些甜味的糕點,嗯?”

白楚素□□致的小臉依賴地在他袖子上蹭了蹭,沒有說話。

在二人對麵的裴昡敏銳地發覺到沈玧之低頭看她時眼底泛起的寵溺之色。

他眉頭皺得更深,將心裡的不舒服儘數當成了為兄弟抱不平的憤怒,瑜之這是什麼運氣啊,前頭那個隻是有婚約也就算了,這個都已經娶回家了怎麼還有人覬覦?還是親哥哥?

裴昡剛暗自下定決心回去至少要跟沈瑜之隱晦地提上幾句,突然,耳邊就響起了沈瑜之震驚的聲音:“二哥?楚華?”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起來。

沈瑜之雖然知道白楚和沈玧之今日相約出府玩兒,但親眼看見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一身醉意與兄長拉拉扯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一時怔忪得連旁邊還站著裴昡都沒發現。

沈玧之倒是十分坦然,對著他微微一笑,有些無奈:“隻點了一壺酒,我喝了兩杯,結果出去一趟後發現楚楚把剩下都喝了,這不,徹底醉了。”

裴昡在旁暗暗撇了撇嘴,閨名都叫上了,這沈二少爺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沈瑜之心口有些泛酸,但從理智上說起來,他早就知道楚華和二哥關係格外好些,不然也不會略過他而找二哥說要出府。

也不能怪她啊,從成親當夜起他就連著消失了好幾天,楚華與他生疏也是應該的。

沈瑜之沉默半晌,揚起一抹略顯僵硬的淺笑:“二哥,楚華給你添麻煩了,我讓阿皓再去要幾壺酒,你就隨我們去天鴻居坐吧,就當是我代楚華給你賠禮了。”

沈玧之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笑道:“也好。”

到最後,白楚自然是個沈瑜之同個馬車回府的。

喝了醒酒湯,又在廂房小睡了一會兒,她的意識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就是腦袋還疼得厲害。

沈瑜之給她倒了清水,輕聲道:“晚上回去,臨睡前用冷帕子敷一敷,明日就能緩和許多了。”

白楚抬眸看去,玩笑道:“三少爺好像醉酒的經驗很豐富啊?”

沈瑜之無奈地笑了笑:“楚華,你以後還是彆喚我三少爺了。”

“啊?”白楚揉著額角,“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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