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1 / 2)

對於白音華來說,今晚的宴會上無論是誰出事了,長平長公主一家都逃不了責任,更彆說比起尚在掌控中的柔嘉郡主,她對捉摸不透的白楚華更忌憚些。

借柔嘉郡主的手試探一下也好。

白音華主意已定,夜鶯恭敬地領命,身形微微一晃,就已經消失在昏暗的天色中。

……

申時過半,賓客們開始陸陸續續地開始入座了。

托端敏長公主的福,白楚有幸得了個視野不錯的位置,她眼見著白音華款款走進來,在張氏身邊坐下,仿佛感覺到了什麼,抬眸對上她的視線,莞爾一笑。

說不清這抹笑中蘊含著多少深意,白楚悄然垂眸,想著方才柔嘉郡主撒嬌著躲入長平長公主懷裡的情景,唇瓣不知不覺抿成了一條直線。

端坐主位的長平長公主正喜氣洋洋地接受著眾人的賀壽,這是,外頭進來了一個滿臉喜色的小丫鬟,高興地稟報道:“稟長公主殿下,大少爺回來了!”

長平長公主連窩在懷裡撒嬌的女兒都顧不得了,直挺挺地坐起來,激動道:“是軒兒回來了?”

“正是呢!”那名丫鬟笑道,“好似是聖上知道今日是您生辰,特地恩準了大少爺提早回府為您祝壽呢!”

長平長公主自是喜不自勝,不光能見著兒子,還向眾人表明了聖上對她的看重,她難得真心實意地對著皇宮的方向行了禮:“臣妹誠謝陛下恩典。”轉而又歡喜地道,“快!快去把大少爺請進來。”

“陛下真是看重長公主您呢,還掛心惦記著讓周指揮使專門回來為您祝壽。”

“是啊是啊,也是周指揮使孝心難得,您這兒正說著周指揮使如何如何的,這不,就把人給喊來了,果然是母子連心。”

果然,眾人知道長平長公主還未完全失去聖心,原本就親和的態度更多了一分殷切,知道長平長公主看重這個兒子,便疊聲誇讚起來。

白楚有些好奇,隨波逐流地往門口看過去。

周柏軒身形瞧著並不如何高大,但氣勢淩厲,步履沉穩,落地無聲,仿佛有一道寒風突然而入,莫名就顫了兩顫,原本熱鬨喜慶的氣氛乍然間像是被一盆冷水撲滅了,霎時寂靜一片。

眾位夫人探究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還沒看清就下意識收了回來,心跳不止,這周家少爺乍看怎麼這麼嚇人啊。

在場,也就對自家兒子套上百層濾鏡的長平長公主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白楚尚能維持原樣。

“軒兒,”長平長公主笑容慈愛而驕傲,“聖上讓你回來,是對你和為娘莫大的恩賞,你一定要好好銘記在心,日後回報聖上的仁德。”

白楚有些奇異地看了她一眼,難得啊,長平長公主還能說出這麼中聽的話來。

比起母親的激動,周柏軒顯得冷淡了許多:“兒子恭祝母親壽辰大喜,慈竹風和,福壽綿延。”

“壽禮已經送到您的住處,還望母親不要嫌棄。”

語氣雖然沒有起伏,冷厲的麵容卻有些許緩和。

端敏長公主輕歎了一聲:“她倒是趕上了個好兒子,可惜。”

微不可聞,大約也隻有離她最近的白楚才聽見。她淡淡垂落了眉眼,從記憶中搜索周柏軒這個名字。

原本她還以為隻是落在皇帝手中平庸無奇的棋子,這麼一看,倒是她想錯了。

白楚能聽出來段敏長公主這聲“可惜”是衝著周柏軒去的,也是,這樣鋒芒畢露又仿佛暗藏氣勢,不像是隻會些武藝又仗著出身爬到這個位置的。

在這種前提下,背負著這樣的出身確實可惜了。

她有些疑惑:在原書中,柔嘉郡主事發,長平長公主入宮哭求,周柏軒這個兄長又在哪兒呢?

思緒複雜間,忽而身後雙喜俯身在她耳側輕聲說:“少夫人,三少爺在外頭等您呢,說是有要事找您。”

白楚眸光流轉,往白音華的方向望了一眼,沉吟一瞬,上身前傾,悄聲在端敏長公主耳側將沈瑜之在外頭等她的事兒說了出來:“仿佛是遇上了什麼事。”

端敏長公主自是有些奇怪,好端端地不在宴席上,什麼事非得這麼緊急大老遠過來說?她心生疑竇,難免擔心是不是沈瑜之遇上了緊要的事,便回她:“你先去吧,若是事關緊急,千萬不能讓他衝動行事,先回來告知我再說。”

白楚輕聲答應了下來,隨後才在雙喜的攙扶下起身走出去。

誰知一出門,才下了台階,從旁邊就竄出了人影來,焦心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楚華,你在席上喝酒了麼?”

要不是知道是沈瑜之在外頭等著她,一驚之下,白楚差點伸腿踹過去,好歹定了定神:“我不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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