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箭(2 / 2)

沈瑜之自小的生活環境就分外乾淨順暢,所以過去看見一直跟在白音華身後灰撲撲的白楚華時,和大多數人一樣,隻以為她天生的性子就是這樣,怯懦內向,不善言辭。

可直到她嫁到沈府,沈瑜之才發現她與自己印象中的模樣大相徑庭,明眸靈動,巧笑倩兮中帶著讓人移不開眼的獨特魅力,即使不是大眾推崇的溫婉賢淑型大家閨秀,但正是這份獨特尤其耀眼,一見便不能忘懷。

至少她和白音華站在一起,被忽略的怎麼也不該是她才對。

沈瑜之不是天真得不知道嫡母可能會打壓庶出的子女,隻是放在往日親近熟稔的長輩身上,分外驚訝罷了。

畢竟張氏對白音華來說,可以說是慈母柔腸的典範了。

沈瑜之不知怎麼,心頭湧出些許難受,不願讓她繼續陷在過往的回憶中,便道:“楚華,若是下回再有客不請自來,你跟覽溪說一聲,讓他去回絕了就好。”

張氏對白楚還有個孝道能壓製,他就不一樣了,至少那些流言蜚語不敢掰扯到他頭上來。

白楚莞爾頷首:“謝謝三哥了。”

“不過如果不是真遇上了難處無從求助,母親也不會舍得下臉麵向我開口。”

她們擔心安王有了安王妃,短時間不能對白音華負責,再耽擱兩年,時事變遷,再濃的感情都會在距離中逐漸變淡。

白楚抬眸看向沈瑜之:“想必三哥你也聽見了,長姐想著,都要求到你頭上來了。”

沈瑜之不免想起了當初沈玧之問他要是白音華再找上門來求助,他是應還是不應。

他迎著白楚的視線,多少有些心虛,“其實也無須旁人插手,安王已經親自入宮向陛下請旨求娶白音華為平妻了。”

白楚驚詫地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什麼?平妻?”

往前數五百年,加上她前世的五千年,也沒聽說過哪個朝代的皇家還能出來個平妻的。

“安王莫不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沈瑜之道:“也不是,他是被逼得另行陷招了。”

因著沈家女眷在京郊遇險一事,安王密不透風地藏匿了多年的暗處勢力總算被鑿開了一道口子,雖說他毅然斷尾求生,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多了。

明麵上的,京府尹、刑部、大理寺還算好對付,都是些人精,圓滑精明,反正聖上沒有下死命令,抓著那群匪徒給沈家一個交代也就罷了。

可暗中的,各係勢力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安王雙拳難敵四手,好不容易抵擋了這一邊,那一方又出事了,光是自保已經難上加難,更彆說查清到底是哪些人不懈餘力的追蹤、針對他。

短短半個月,安王已經被迫放棄了六七個據點,才堪堪保住餘下的勢力。

不能再繼續下去。

所以,安王是正大光明地進宮,在太極殿前求見聖上,包括他當日口口聲聲要求娶白音華為正妻的話,不到半日,但凡耳聰目明些的朝野官員就都聽說了。

白楚遲疑著說:“他這是想將事情鬨大了,借此遮掩住自己暗中的動作?”

沈瑜之點了點頭,“陛下聖明,不會應許皇家出個平妻的。”

這地方可真有皇位可以繼承的!

都說離嫡立長,能不能生的出長子看命,但嫡子是能後天操作的。

今天親王家出個平妻,明天說不定皇後之位都能分成兩半。

白楚也知道皇帝不會同意,她隻是驚奇於情深不悔的男女主居然還能有相互利用的一天。

白音華心性功利她是知道的,沒想到安王也舍得拿他心尖上的姑娘來擋箭,果然,男主的戀愛腦那不是純粹的戀愛腦,要是真涉及到他自己,該利用的照舊還是能下手的。

白楚有點好奇:“三哥,你是從哪裡聽說這件事的?”她記得他是剛剛從外頭回來的,宮裡的是總不至於傳的民間百姓都知道了,安王也不能這麼豁得出去,“你今兒出府又是去見四殿下了麼?”

“不是,”沈瑜之頓了一瞬,神色逐漸複雜起來,“四殿下有事出不了宮,是王修則告訴我的。”

“王……修則?”這個名字對白楚來說已經有些陌生了,“我記得,你們關係好像不怎麼好?”

“就隻是恰巧遇上了。”沈瑜之語意不詳,明顯不想多談。

白楚笑了笑,也不強求,“不過三哥你這麼好的性子,能遇上個關係不好的,還真挺新奇的。”

沈瑜之麵容放柔,笑道:“小時候不懂事。”

等慢慢長大,他就知道要真不喜歡什麼人,避而遠之就是了。

要說他對王修則有多大的惡感倒也不是,兩人小時候在同一處上學,沈瑜之有過神童之稱,王修則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不肯把心思放在學習正道上。

人人眼中清風朗朗的世家公子,在沈瑜之看來卻是心思詭詐莫測。

年少時候覺得王修則再虛偽不過,不屑與之交,現在仍舊不喜他,不過能漠然視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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