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我知道,你終有一日是要同瑜之和離的。”
白楚戲謔道:“二哥為何這麼肯定?”
沈玧之笑道:“我知道你的性子,若是有心同瑜之做一對恩愛白頭的夫妻,就不會節外生枝,招惹這麼多人。”
白楚不以為然,撇嘴道:“您倒是了解我。”
沈玧之自動忽略了她話裡淡淡的嘲諷,忽而動身上前,找了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清冽宛若山澗竹香的味道緩緩流入鼻間,白楚放在小腹前的手突然被握住了,寬大有力的指節慢悠悠地從她的掌心劃過,轉而將她的整隻手都給包住了。
動作輕柔,其中顯露出來的強勢卻也不容忽視。
白楚垂眸靜靜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才聽得她輕笑一聲:“二哥知道我遲早要同三哥和離,即便如此,到那時候從身份上我是你的前弟妹,依然尷尬。”
“二哥怎麼能確定,我還會留在沈府上?”
“那就不留。”
沈玧之不假思索的話令白楚一愣,下意識抬眸看去,見他清雋的眉眼間浮現出幾分引人心悸的柔情,淡淡笑著看她:“你若不想再做沈家人,我到時候便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可好?”
……
直到沈玧之離開後好幾天,白楚都沒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什麼叫給她一個新身份?
又說能不讓她再做沈家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沈玧之難道還打算為她改名換姓、脫離沈家不成?
在以宗族為本的古代,這下的賭注也太大了。
不過很快白楚也就沒什麼心思去揣測沈玧之的意圖了,自從上回小八跟她說起沈瑜之與白音華碰麵的事兒,她就更難見著沈瑜之了,連偶爾去墨棠軒都隻是見覽江或者覽河回她說三少爺有事忙不方便見人。
一次兩次,白楚任小八怎麼催也懶得再主動貼熱臉上去。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一封信箋,匿名不詳,隻說是有關沈瑜之和白音華的消息要告知於她。
連姓名都不留,白楚冷淡地將它放在燭火上燒了。
第二日,同樣的信又出現在了她窗前,字跡還是那個字跡,不過可以看出筆鋒更加銳利潦草了些,處處都帶著氣急敗壞。
還是匿名不詳。
這樣一連送了四五封,對方仿佛才明白過來,再拿過來的信,上頭隻行雲流水地寫了個“四”字。
白楚這才微微一笑,早說自己是誰不就行了?
非要白白浪費這麼多天。
這要讓裴昡知道,非得一口血噴在她臉上不可。
浪費這麼多天是為了誰啊?
總之,一日等沈瑜之出門後,白楚便借著要去找他的借口,跟在後頭登上了馬車,彆說覽川了,她這次連雙喜都沒帶。
行進了不一會兒,她就感覺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果不其然,車門被打開後,一雙白玉修長的手掀起的車簾,隨後映入她視線的是一張俊美桀驁的臉。
她唇角微揚,身子穩穩地坐在位置上,點了點頭,權當是問好了:“見過四殿下。”
獨自跳上馬車的裴昡感覺自己似乎從白楚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瞧好戲的意味,麵色一黑,沉著臉就坐進來了。
第一句話就是:“你跟我父皇是怎麼認識的?”
然後就緊跟著:“你們是什麼關係?”、“那天父皇出宮帶著你乾什麼了?”
問題一個接一個,氣勢洶洶地從他口中吐出來。
白楚有些無奈地道:“殿下這是要我回答哪個?”
裴昡粗聲粗氣:“每一個!”他鳳眸中顯出灼灼怒意,“今天你要不跟我說清楚,就彆妄想我會放你離開!”
這台詞聽著……怎麼跟半路打劫似的?
白楚忍不住撲哧一笑,明眸彎彎:“好,那四殿下一個個問吧,我有問必答就是了,絕不隱瞞。”
見她這麼配合,裴昡心頭的怒火才消了些,板著臉道:“我剛問的,你先老實說了!”
白楚後來聽皇帝說起過他第一回見她是在普濟寺的後院,便將此作為了兩人初見的情景,再後頭也是在普濟寺……宮中的那回意外相遇她隱瞞下來了。
主要回想皇帝那時候的裝扮,並不像尋常帝王在禦花園中閒逛放鬆的模樣,萬一其中牽連什麼隱秘,她可承擔不起。
至於那天皇帝出宮,兩人也就僅僅吃了頓飯說了會兒話,而他們的關係,白楚頓了一瞬,遲疑思忖了半天,有些不確定地說:“大概算是……忘年交?”
裴昡:“……”
忘年交?
他咄咄逼人的神態有一霎時的凝滯,看著白楚的目光少了幾分怒意,反而變得複雜又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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