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計(1 / 2)

即使再不相信自家父皇有朝一日也能和一名女子成忘年交,但不可否認, 當聽著白楚這麼說, 裴昡到底還是鬆了一口氣,糾纏了他好幾日的沉重不知不覺減輕了許多。

“四殿下若是問完了, 就該輪到我了。白楚彎唇笑道:“請問, 您所說, 要告訴我有關三哥和安王側妃的消息,是指的什麼呢?”

裴昡麵上複雜的情緒眨眼間褪了個乾淨, 淡淡道:“白音華費心籌謀, 和瑜之製造了幾次偶遇的機會, 起初他倒還沒怎麼搭理她,後來也不知聽她說了什麼, 竟還同意和她見麵了。”他目色深深地看向白楚, “我覺得,大約是與你有關。”

“這話可不能亂說。”白楚涼涼地開口,“三哥同安王側妃本就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她柔聲懇求下,見上一麵也不稀奇,殿下怎麼就將罪過扔到我頭上了?”

“瑜之的性子你還不知道?”裴昡語氣中顯出幾分不耐的焦躁,“自從知道白音華表裡不一, 對他又是虛情假意後,早就將她拋到腦後了,連白音華出嫁時傳信要見他都沒理會,眼下又怎麼會突然回心轉意?”

白楚眉心微蹙, “那殿下希望我怎麼做?”

“你現在就去找他。”裴昡直截了當地開口,“有什麼話,你們直接說開了就是,彆藏著掖著,反被小人鑽了空子。”

白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殿下是真的擔心三哥和白音華舊情複燃,還是擔心他會受人利用,成為安王手下的棋子?”

裴昡沒想到白楚身為閨閣女子,也能見微知著,發現白音華有所圖謀,第一反應想到的不是兩人的私怨,而是安王藏在暗處的野心。

不過轉念一想,她好似永遠都是這般與眾不同。

裴昡濃密纖長的眼睫垂落,遮擋住了眸底翻湧的情緒,許久,心潮才平複下來,語調冷靜:“白音華心胸狹窄、錙銖必較,她想要對你動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份怨懟很容易被人利用,轉而將手段使到你身上來”

“所以,”白楚緩緩漾開一抹明媚的笑,瀅瀅美眸中仿佛綴滿了一夜星光,“殿下是關心我?”

裴昡的臉顯示變紅,轉眼又轉成青色,察覺到白楚落在他臉上打量的目光,又變成了黑色,沒好氣地斥了一句:“自作多情!”

白楚麵上的笑意更甚:“無論真假,我都要先謝謝您。”

裴昡一秒張皇,眼眸難得活潑轉動起來,左右上下,總之,就是故意回避了她的視線。

語氣倒還是惡聲惡氣的:“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先去把瑜之帶回來再說。”

“等等!”

白楚打斷了他的動作,對著裴昡奇怪的目光,莞爾笑道:“您說如果要抓奸,除了我之外,是不是也該通知安王一聲?”

裴昡的眼神更奇怪了:“什麼抓奸?”他聽著有點無語。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白楚笑著說,“怎麼就不是抓奸了?”

裴昡連著咳了好幾聲,白皙的麵容染上潮紅。

明明她說的是沈瑜之和白音華,可落在他耳中,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

他們現在……就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想到這兒,情緒一激動,咳嗽聲更厲害了。

白楚歎了一聲,從馬車上的小案幾上倒了杯茶,想遞給裴昡,他撇過頭不理會,白楚手腕一轉,乾脆自己給喝儘了。

裴昡驚愕地看過來,“你!”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手上拿捏著她的把柄,怎麼看這態度,反倒還是她更加坦然些?

他氣惱不悅:“你就不怕我把你跟父皇的事情說出去!”

白楚可不入套,輕輕瞥了他一眼:“我跟聖上有什麼事?殿下可不能亂說。”

這年頭沒有誹謗罪和名譽保護法,誰聽見外頭傳的流言也不會多嘴問一聲證據,所以這類涉及名聲的大事,裴昡見白楚不僅沒有絲毫擔憂驚恐,還十分淡然自若,看得他都不禁生出幾分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了?

不過這念頭一出現,就立馬被他拋到了腦後,都是她親口承認的事,哪能有假。

可偏偏,他還真不敢傳出去。

裴昡越想越不甘心,“你們真的沒什麼私情?”

白楚微微挑了挑眉,笑道:“我要說有,您又打算將我這麼著呢?”

其中牽涉了皇帝,裴昡親眼見著兩人私會,也隻能佯做不知,還得費心替兩人隱瞞。

真特麼……

裴昡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一會兒凝重正色,一會兒又是咬牙切齒,白楚看得好笑,白嫩微涼的指尖輕輕戳在他緊皺的眉心上,裴昡一怔,眼眸仿佛受了驚嚇般稍稍瞪大了一些,高大的身形緊繃僵持,倒是沒往後躲開。

“好了,我隻是開玩笑的嘛,”白楚言笑晏晏,“聖上是何等人物您還不清楚?就是不信我,難道也不信您的父皇麼?”

裴昡一口氣還沒吐出來,麵上的神情已然肉眼可見的舒緩柔和了不少,輕咳了一聲,語氣有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剛剛說通知安王一聲,是什麼意思?”

白楚奇怪地看他:“那您說,您將此事通知我是為了什麼?”

裴昡不知想到了什麼,麵上的窘色一閃而過,掩飾性地彆開了眼,“還能為什麼,當然是讓你勸勸瑜之了。”

白楚聞言淡然地點了點頭:“那我說通知安王,也是想讓他好好勸勸他家側妃啊。”

裴昡一時語塞,黑眸直直盯了她半晌,幽幽地歎了口氣:“說吧,你想怎麼做?”

白楚展顏一笑,彎彎似新月的眸中流光熠熠。

……

白楚一點不擔心白音華所為是出自安王的授意,作為一個合格的男主,對女主沒點占有欲像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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