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白楚也是一怔,果然,隱約能聽見車門外老夫人同安王妃徐嫮寒暄的聲音,她在雙喜攙扶下起身,笑眼彎彎:“走吧,我們也得下去了。”
等她和沈瑜之下了馬車,已經算晚的了。
老夫人在胡曼柔的攙扶下正和徐嫮說著話,在她身後,是白楚許久未見的熟麵孔。
白音華和沈蓉。
倒也確實將安王府上的女眷都集齊了。
白楚視線慢悠悠地從幾人身上劃過,沈蓉低眉垂眼,悶聲不響地落在最後,白音華也罕見地收斂了一身氣勢,臉上掛著溫婉的笑,順從地保持著與徐嫮落後一步的距離。
仿佛是察覺到了白楚的目光,白音華不經意地轉頭往她這邊看過來,正對上白楚的目光,唇邊的笑意愈深,態度親和地對著她點了點頭。
不過鑒於她和沈瑜之站位離得極近,一時還真分不清這個笑臉是給誰的。
兩家人素來沒什麼交情,雙方意思意思謙讓了兩句,徐嫮就率先領著安王府的人登上了階梯。
等著距離得足夠遠了,徐嫮麵容上掛著端莊得體的笑容,稍稍側首,說出的話卻帶著麵上的親和看不出來的冷嘲熱諷:“側妃見著故人,若是想找機會敘舊,我倒可以全了你的心意。”
“妾身今日全聽王妃的安排就是。”白音華恬然垂眸,一副溫順的模樣,可把徐嫮惡心得不輕,冷哼一聲,仰頭看向前方,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我也希望如此。”
就在徐嫮收回視線的一瞬間,白音華麵上飛快地掠過一道寒芒,繼而就化作沉思和戒備。
腦海中先後浮現出方才山腳下白楚華和胡曼柔分彆見到她的神色變化,饒是白音華心中對白楚華的忌憚更重,也不得不懷疑此行很有可能是胡曼柔在從中作梗。
若不然,徐嫮怎麼會恰巧將來普濟寺的時辰定得與沈家人一樣?
白音華默不作聲地跟在徐嫮身後,直到上香拜佛、念經祈福一整套流程走完,在被領取臨時的禪房休息時,她才等到徐嫮出招。
隻見徐嫮居高臨下地掃視了白音華一眼,帶著諷意地說:“白側妃就不必總跟在我身邊伺候了,自己去玩兒吧,免得回頭王爺又責怪我是故意刁難你。”
字裡行間滿滿都是輕蔑和不屑,說完,也不理會她的反應,徑自帶著沈蓉走了。
白音華被留在原地,清麗秀婉的麵容上笑意緩緩斂起,跟在她身邊的綠窈有些擔心,輕聲喚道:“側妃,王妃此舉反常,為保安全,咱們是不是不該落單啊。”
白音華定定地望著徐嫮離開的背影,美眸中暗光流轉。
在徐嫮這樣嫌棄和侮辱下,她要還能跟上去,未免顯得太過沒皮沒臉,依著她的性子,自然是做不出來的。
白音華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身形一轉,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白楚華那邊還盯著麼?帶我過去。”
“是。”這道應聲的卻不是綠窈,而是憑空出現的聲音,正是替換了夜鶯跟在她身邊的夜鴿。
說來也巧,白楚不耐煩跟在老夫人身邊聽早日孕育後代子嗣之類的話,就哄騙著沈瑜之替了她的位置,自己則帶著雙喜,偷摸著從大殿上溜了出來,也沒走幾步,就發現白音華正迎麵走了過來。
“妹妹!”白音華先是一愣,接著言笑晏晏地打著招呼,“我也就是隨便走走,沒想到也能碰巧遇著你,可見我們姐妹倆天生便有淵源。”
白楚多現實的一個人,在確定女主的戰鬥力不足以對她造成威脅之後,她連虛情假意的偽裝都懶得做了。
“側妃客氣了。”白楚話說的恭敬,語調卻是懶洋洋的,“您可有什麼吩咐?”
言下之意簡潔有力:有事快說,無事閃人!
饒是對白楚的變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白音華還是怔愣了一瞬,唇邊親近友好的笑容都僵住了,索性她反應夠快,柳眉蹙起,滿是著急和關懷,
“楚華,你是生我氣了麼?”
“我真的沒有惡意的,我和瑜之……沈三少爺見麵,說得也全是與你有關的事,我們都是在意你的啊。”
說著為自己辯白的話,卻是一會兒“我們”,一會兒“都”的。
白楚緩緩抬起眼簾,上上下下打量了白音華一眼,輕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怎樣的巧合,那氣勢,與方才的徐嫮頗有幾分相似。
“哦。”
對著白音華這樣自視甚高的對手,隻要一副“哇你好蠢”的表情,就足夠對她造成重創了。
白音華掩在袖口中的手緊緊握拳,要不是最後一絲理智警告著她在位弄清白楚華底細之前,不能輕易向動手,她差點就沒忍住將彆的仇怨放在一邊,也把白楚華毀了再說。
旁人也有罷了,白楚華一個從小跟在她身後、隻能挑她不要東西撿的卑賤丫頭,哪來的底氣用這樣的眼神來看來她?
白音華暗暗將心頭的怒火壓製下來,不過是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不過方才我好似看到沈三少爺陪著你一道兒來了普濟寺?想來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才對。”
她輕歎了聲,作出“我都是為你好”的姿態,柔聲勸她:“楚華,雖說你生母早亡,但不光母親將你當做親生女兒看待,你在我心中,也如同胞姊妹一般,有些話不好說與母親知道,也隻好由我托大勸你幾句。”
“按著禮節教義,便是有親緣關係的兄妹、姐弟,也該遵循七歲不同席的規矩,我知道你是心思單純,向來不與身邊的人避嫌疏遠,可你既然是嫁去沈府的,總不能再像以往在咱們自己府上隨意任性,同丈夫的兄長們,即使是有仆從跟隨的時候,也是不該獨自相處的,知道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