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1 / 2)

沈瑜之是在回去的路上才聽說了今兒在三皇子府上發生的事兒,他雖然知道白楚定了計劃,也把覽川借出去了,但到現在才全然清楚她的意圖。

“那、那胡小姐……”他欲言又止。

白楚瞥了他一眼,揶揄著說:“三哥是舍不得了?”

“不是不是。”沈瑜之連聲否認,“我隻是覺得安王府上,太亂了。”

自從知道上回綁架白楚的是安王後,沈瑜之對他的感官就徹底跌落了穀底,尤其胡曼柔對他還算有救命之恩,他還想著,回頭說服老夫人給她尋個好婚事。

白楚笑了笑,猜出沈瑜之的打算,道:“三哥你是一番好意,但若是想報答胡小姐,說不定還是我的辦法更合她心意。”

沈瑜之一怔,隨即想到胡曼柔同安王府後院的幾次來往,甚至不惜出賣沈府上的消息,原來,是一早就看中了安王麼?

他清俊的麵容中驟然顯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歎道:“那也算她求仁得仁了。”

將胡曼柔這樁手從心頭抹去,沈瑜之按捺不住好奇,“但是楚華,你為何要將胡小姐送入安王府?她若是有朝得勢,不一定會為你所用。”

他話說得隱晦,先前胡曼柔目標在他,前前後後使出那麼些小動作,沈瑜之一點沒察覺到那肯定是騙人的,所以他忙著趕緊給胡曼柔尋個良人嫁出去,一方麵也是想要絕了她的心思。

救命之恩可以報,以身相許是不可能的。

白楚笑道:“我也不需要她為我所用。”

“男子或許都喜歡賢妻美妾,左擁右抱,但實際上,後院裡女人越多,麻煩也就越多。我送安王一場美人劫,全看他受不受的住了。”

安王的後院裡,如今哪個是省油的燈?徐嫮家世卓越,白音華占著情意二字,胡曼柔卻是手段過人,就連最低調的沈蓉,端看從沈璟之那邊打探出來的幾分,就知道也是個慣會當攪屎棍的。

白楚知道安王要是認真起來,照著原本的軌跡,說不定哪天就扶雲直上,成了這天下的主人。

那她還有好日子過?

白楚輕攏著眉,歎道:“到底還是太過被動了。”

安王韜光養晦的把戲不一定沒人懷疑,隻是都看著皇帝的眼色行事,這麼一尊被用來彰顯皇帝聖明寬容的吉祥物,誰敢輕易去碰?

除了皇帝本人。

沈瑜之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托腮出神的模樣,線條秀致的側顏映入他的眼底,白淨雪色的肌膚在穿過車簾隱約透射進來的幾縷陽光下,恍惚間不似凡人。

“楚華……”他不自覺輕輕呢喃出聲,先把自己給嚇了一跳,小心著抬頭看去,發現她猶自想著事情,並沒聽見他的聲音,沈瑜之舒出一口氣,即是慶幸,又是失落。

回府後,因著胡曼柔的事兒,老夫人將白楚等人叫過去好生訓斥了一頓,好好的姑娘,就這樣毀了名聲嫁於人為妾,她真心疼愛胡曼柔,自然十分痛心。

沈璟之眉頭緊鎖,隱有不悅,張口就想將查出來,胡曼柔的底細同老夫人一一告知,虧得胡曼柔眼疾手快,搶先將老夫人給安撫下來,連聲說是自己大意亂跑才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

正好從安王府上的聘禮也送過來了,老夫人乍見安王對胡曼柔還是有幾分上心的,無可奈何,也隻能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舍不得她離開。

臨出府前,胡曼柔倒是特意往白楚這邊來了一趟,比起以往的虛情假意、姐妹情深,這會兒她的形容作態倒是真實了許多。

“說實話,你將我送去安王府上,是為了讓我幫你對付你那姐姐吧?”胡曼柔輕笑著說,早在把目標放在沈瑜之身上的時候,她就把他過去的情史給打聽清楚了,“就是不知道三少夫人是為了過去的恩怨,還是為了三少爺呢?”

白楚笑而不語。

胡曼柔勝過白音華的地方在於破釜沉舟的勇氣,但輪起眼界和野心,她就又不如白音華了。

至少借她兩個膽子,胡曼柔也不敢鼓動安王去爭皇位。

……

白楚這會兒倒是想起唯一能幫她壓製住安王的皇帝了,可人家高居廟堂之上,深宮之內,輕易哪能說見就見,過去無不是對方主動,這會兒要她想法子,除了使人專門往金玉閣跑一趟催當季的新品冊子之外,也沒什麼能做的了。

到底人家是皇帝,哪容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想著,不免又是一聲歎息,昨兒還是一聲一聲小甜甜,撩起人來不要命,今兒就成昨日黃花了,連她差點折在他侄兒手中也沒聽半句慰問的話。

果然薄情。

在心底裝模作樣的幽怨了一下,白楚差點沒把自己逗笑了,所幸安王最近怕是多得事要忙,估計沒空來找她麻煩。

她最終也就往金玉閣去催過一次,轉頭就將這事兒拋到腦後去了。

倒是皇帝那邊收到了消息,反而越加記掛起她來。

情不知所起,反倒是相思要人命。

安王私自派人去擄白楚的事情皇帝倒不是不知道,隻是他知道的時候,已經風平浪靜,白楚在家休養了兩三天,接著長公主的名義安排去沈府上的太醫回來也說並不見外傷,甚至連受驚的跡象都沒有,養得極好。

皇帝一邊感慨她心寬,一邊又覺得好笑,他那個侄子,狼子野心又自以為聰明,活這麼多年估計也才跌這麼大一跤,差點把自己的側妃都賠了進去。

他不是第一天發現安王的不對勁,眼下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也不覺得驚訝,隻是比起安王來,那名設法將白楚從安王手中救下的人讓他更為在意。

“還沒查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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