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1 / 2)

二皇子突然中毒倒下, 躺在病床上倒如今都未蘇醒,徐皇後舊疾複發, 來勢洶洶, 眼看著也起不來了。

聖上甚是悲痛, 下令將祭天的儀式章程規模一減再減,原先說要從皇子中選一人代讀詔文的事情也仿佛沒了下文, 反而是連聲哀歎二皇子可憐,又厲聲命刑部大理寺等人, 儘快查出是誰在背後謀害的二皇子。

其雷霆震怒, 連著幾日京城中都仿若霜寒初降,沉悶壓抑。

沈璟之和沈瑜之忙著對抗安王的後招,沈玧之最近也見不著人影, 白楚便也耐下心來,就這麼安安穩穩地等到祭天那一日。

她自然是沒資格去的,心安理得地窩在綿軟溫暖的被褥裡睡了個懶覺, 等她起身, 才知道今日過得也是驚心動魄。

祭天祭祖的儀式倒是穩穩當當地舉行下來了, 也沒出什麼意外, 就是在回程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夥兒人, 個個拿布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彆說長相,連男女都分不清,上來一揚手, 便是一陣迷煙隨風襲來,領頭的幾名禁衛軍統統中招,相繼從馬上摔了下來。

當然了,用迷煙來刺殺皇帝那純屬是笑話,皇家車架,加上文武百官,前前後後有數十米長,迷煙迷倒了前邊的一片,跟在後頭的侍衛也不是傻的,當即捂住口鼻就衝了上來,將刺客逮了個正著。

大約是礙於擔心這夥人手上還有什麼了不得的毒藥,行動間收了幾分力,導致最後被不小心逃出去了兩三個人。

剩下被逮著的活口也飛快地咬碎了口齒間藏著的毒包,頃刻間斃命。

好不容易有一個被押解的侍衛眼疾手快掰折了下巴,總算留了一條命,可隨後太醫取下毒包的時候,發現他身上早就中了另一種劇毒,要是沒有解藥,活不過12個時辰。

趁著眾人驚愣時,那名刺客一把奪過旁邊侍衛腰側的刀,留下一句:“狗皇帝,總有一日,你要為我馮家百條人命付出代價!”就引頸自儘了。

一句話將在場的眾人嚇得不清,瑟瑟發抖著跪下來,恨不得自己沒長這一雙耳朵。

之後也沒人敢傳出去。

白楚能知道,是因為有人特意來告訴她的。

沒錯,繼差點被沈玧之逮個正著後,周柏軒時隔一年,又想方設法地闖進了她的閨房裡。

都是擅闖,他比沈玧之可直接多了,沒講究那些君子禮節,是直接把白楚從軟榻上拽起來的。

白楚:“……?”

“周指揮使這是做什麼?”她有些不悅地皺起眉,接著控製不住,軟綿綿地打了個哈欠,剛撐起來的幾分氣勢瞬間消散一空。

見到她,周柏軒冰冷而美麗的眉眼間戾氣一散,神色稱得上平和:“我有要事跟你說。”

語氣平靜無波瀾,可視線卻無意間從她的下頜滑落,看見她弧度優美纖細的脖頸下,因為被他剛大力一拽,不小心泄露出白嫩細膩的肌膚,以及精致可愛的鎖骨,耳根處霎時間冒出一團火紅,不自然地彆開目光。

他在詔獄之中,審問過得犯人,不知凡幾,無論男女,都有被折磨到衣不蔽體的時候,有的甚至還是一種很好的折磨手段,從未在他眼中心底留下什麼痕跡。

但不關心不代表他不了解,原先什麼意義都不是的畫麵,加上方才的驚鴻一瞥,周柏軒幾乎是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勾勒出了白素白錦的裡衣包裹出,看不見,卻依舊玲瓏嫋娜的部分。

熱意上湧,是要將他整個頭都燒起來的架勢,周柏軒匆匆退了一步,飛快解下身上的披風,抬手一甩,就罩在白楚的身上,緊緊裹著她,一絲縫隙都沒露。

對上她明光瀲灩的眼眸,正彎彎地看著他,白膚朱唇,加上眼尾的一點朱砂痣,宛若雪地映紅梅,輕輕一動,便有說不清的動人風華襲麵而來。

剛來行動淩厲,氣勢洶洶地踏門而入要來殺她的氣勢,這會兒偏狹長的眼眸中緩緩流淌出晶亮的光芒,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說是純粹也純粹,但細細一瞧,其中凝聚的情愫越來越濃,專注地落在她的臉上。

白楚撲哧一聲打破了平靜,笑盈盈地抬眼看去:“說吧。”

周柏軒怔然著開口:“什麼?”

這幅傻愣的模樣,加上通紅的耳朵,白楚眼中清亮的笑意更深,當著他麵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從軟榻上坐起來,然後隨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不是說有要緊的事跟我說麼?坐下說吧。”

淡淡的清香獨特而悠遠,隨著溫熱的氣息,緩緩傳入鼻間,周柏軒這會兒還哪記得什麼要說的事,腦子裡一片空白,明明能感覺到她這會兒笑著正看他笑話,偏偏越急還越反應不過來。

尤其是看著她身上裹著的玄色披風,方才還是係在他身上的……

眼看著周柏軒耳根的紅暈逐漸蔓延到了臉上,白楚心底暗笑,麵上倒是不敢顯露出來,生怕他羞惱之下被她給逼走了。

“是不是祭天那日刺殺的事兒,查出什麼眉目了?”

周柏軒雖然驚訝她能想到這一層,但更多的反而是放鬆,所幸她沒注意到自己的不對勁就好:“你聽說了?”

白楚點了點頭:“刺殺的可是聖駕,鬨這麼大,我不想知道都不成。”

周柏軒冷靜下來,將那刺客臨死前的話告訴她。

白楚一愣,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周柏軒細細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是真不明白,“你不知道?”

白楚更糊塗了:“我該知道什麼?”

周柏軒麵上顯出幾分無奈,低聲道:“你不知道你生母的姓氏?”

姓氏?白楚怔了一瞬,驚訝道:“你是說,那刺客說的馮家,與我有關?”

“準確的說,是與我們有關。”周柏軒語氣冷然,帶著些許狠厲,“馮家原本是先帝鄭王的姻親,馮家長子夫人與鄭王側妃是嫡庶姐妹。”

白楚黛眉微蹙,在這地講究嫡庶的年代,側妃的親人跟鄭王之間有隔好幾層了。

周柏軒繼續道:“馮家家世不顯,但馮家家主曾任翰林院學士,官職不高,在文人中倒素有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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