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跡(2 / 2)

可三皇子那絕佳的控製力,放在酒醉後就情不自禁得給放鬆了,一不留神,就從口裡流出了不少痛罵徐皇後的話。

要是這樣也沒什麼,雖說是不敬嫡母,但當初淑妃突然受挫倒台,外界人看得一頭霧水,要是聽三皇子這麼一說,把黑鍋扣到明麵上賢良寬和實際妒性極大的皇後身上,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但關鍵三皇子喝痛快後,把皇帝也給帶進去了,“父皇先是看重老二,這會兒又看重老四,哼,可不就是單單看不起我?……我、我會讓他後悔的!”

這句看著很中二的話,從大皇子口中再說一遍,就突出了三皇子心頭對皇帝強烈的恨意和敵對。

大皇子說得委婉,是以長兄的身份向父親表露擔心弟弟行差踏錯的真心實意,但話裡話外的隱指和離間,將他心底的意圖暴露得清清楚楚。

皇帝隻說自己身子疲累,將大皇子,連帶著三皇子都叫去了坤寧宮,皇後娘娘既然是嫡母,就讓她好好教訓這幾個不孝子吧。

大皇子欲言又止,看著皇帝疲累揉捏著眉心的動作,心中到底是有些愧疚的,老老實實地跪地告退,從起身到走出殿門,舉止體貼,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白楚從書架後走了出來,就聽皇帝淡淡的語氣中透著幾分諷刺:“看看朕的兒子,隻會些蠅營狗苟的勾當,愚不可及。”

隻要是聰明人,這時候就不該由自己站出來揭發三皇子,哪怕是要栽贓嫁禍呢?讓旁人去發現捅破然後自己乾乾淨淨得不是更好。

白楚緩緩站出來,笑道:“大皇子不隨您,也是他的損失。”

“罷了,”皇帝搖了搖頭,從起初的憤怒勁過後,他對這個兒子就沒了父子之情,“你還不過來練字?”

白楚身形一僵,頗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慢騰騰地往書案前挪進,“您到底是怎麼打算的?真要讓大皇子和三皇子兩敗俱傷不成?”

“這可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不值得。”

皇帝冷眼看過來:“他們遲早都是有這麼一天的。”

他這人理智淡漠得可怕,從不做著“雖然你們同父異母又有皇位相爭但你們到底是親兄弟要和和樂樂不能傷了感情”的美夢,他自己就是從小爭過來的,對他來說,不是付出努力得到的,便受不住。

所以就算沒有安王的暗中離間,皇子們該爭的遲早都是要爭起來的,皇帝索性就放開手讓他們自己去爭,有安王在,也省得讓他自己狠下心逼著幾個兒子相互仇視。

白楚忍不住勸道:“您還是彆太有信心了,安王這人邪門得恨,就是你有心要保全幾位皇子的性命,百密終有一疏,萬一哪回讓安王得手了,您後悔都來不及。”

皇帝輕笑一聲:“朕知道了。”

因為自覺安王一直掌控在他手心中,皇帝對他確實不甚在意。

但白楚的話他多少還是聽進去了,安王身上確實有股子邪性,當初他與四皇子南下,安王打算趁機除去四皇子,皇帝也動了趁機除掉安王的心思。

最後都把人逼入絕境了,卻也能讓安王找出一條求生路來,甚至峰回路轉,將整座山的山匪都降服了。

要說安王真有多少能耐皇帝是不相信的,紙上談兵,再厲害的天才也沒有說剛一上手就遊刃有餘的,召暗衛過來詢問了細節,安王幾乎是每一步都有運氣的成分,或許真是命不該絕,老天都不肯收了他。

“不過朕還是覺得,”皇帝笑睨著看她,“這天下最邪門的就是你了,”他直直盯著她,頗為納悶地歎了口氣,“怎麼朕就是放不下你呢?”

白楚漲紅了臉,大半都是氣的。

嘟囔著說:“能入您的眼,就說明我優秀。你就是要埋汰我,也彆冤枉您自己的眼光啊。”

皇帝心底的沉鬱一掃而光,哈哈笑道:“是這個道理,楚華,過來,為了不辜負朕的眼光,你快把這字給朕練好了!”

……怎麼就又拐到這一茬了?

另一邊,徐皇後因著白楚的事情氣得床都下不來了,短短幾天,頭上就多了數十根白頭發,使得她氣性更大了,直到唇角生出了一個燎泡,讓她生怕是損壞了容顏,才消停下來肯精心休養了。

這時候大皇子的事情就鬨開了,徐皇後固然驚訝於有皇子敢謀刺君父,但更令她開心的是這樣茲事體大的事情,陛下居然讓她來主理,這是何等的信任和看重。

也是,白氏再受寵也不過是個玩物,唯有她,才是陛下唯一名正言順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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