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玧之能奈何得了沈瑜之,可到了白楚麵前也隻能乖乖退讓。
最後兩人談話時,他到底還是沒能待住,被白楚軟語輕哄著從屋子裡推了出來。
沈玧之無奈,隻能順從地守在門外,心思回轉,滿滿地都是對他們二人談話內容的猜測。
饒是他能肯定白楚對沈瑜之沒有留念之意,但這會兒也難免冒出些許緊張不安的情緒,要不是那最後的一點理智攔著,他差點就湊上去偷聽了。
所幸兩人同處一室的時間並不長,沒讓沈玧之在外頭煎熬多久。
沈瑜之開門,連一個眼神都沒往沈玧之這邊看,隻笑著同白楚打了聲招呼,又說以後有事無論何時都可以來找他,就自顧自地先離開了。
他知道這地方是沈玧之專門為白楚準備的,若不是她在這裡,沈瑜之連踏進來一步都不願意。
沈玧之也沒空理他,上前拉著白楚的手進去,也沒直接問她跟沈瑜之在屋子裡說了什麼,隻問:“說清楚了?以後就不用再見他了吧?”
外表看上去如何的清風霽月,溫和舒闊,較真起來也沒了那遊刃有餘的氣勢,碎碎叨叨地同平常男子沒什麼兩樣。
白楚看著他,忍不住想笑:“你跟三哥說,要娶我?”
沈玧之頓時收住了口,他今天回去一來是試探,二來也是借此斷了沈瑜之的心思,自然要用打擊力度最大的理由。
去的時候確實沒想到他會自己把沈瑜之待到白楚麵前。
不過,聽她提及,沈玧之猶自麵不改色,淡定從容道:“遲早的事情。”他清潤溫和的眼眸柔柔地看著白楚,莞爾,“難道,楚楚要對我始亂終棄不成?”
白楚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話說的好聽,怎麼,難道你真能娶我?”她似笑非笑道,“聽三哥說,你還沒同長公主說過我們的事兒吧?”
沈玧之彎唇一笑,順手將她攬進懷中,熟悉而懷戀的氣息絲絲縷縷地從鼻翼闖入心間,他麵上的笑意更深,熠熠的光華將清雋的眉眼照得極亮,
“你如果願意,我現在就能帶你回去見她,包括父親和祖母。”
沈玧之柔聲道:“楚楚,但凡是我想做的,誰都不能攔我。”
白楚眸光流轉,輕笑道:“還是慢慢來吧,左右我也不是那麼想嫁人。”
她找了把椅子坐下,“安王的事兒有結果了麼?”
沈玧之動作自然地坐在她身邊,淡淡道:“大約再不久,他‘引罪自儘’的消息就該傳出來了。”
白楚有些失望:“不是像鄭王那樣直接砍頭的麼?”
也不是她熱衷血腥,隻是好奇於像安王那樣的主角會不會有什麼絕處逢生的機會。
要是安王是被砍頭的,那她還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可要是他“自儘”了……鬼知道還會不會冒出類似假死藥之類千奇百怪的東西,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逃走了。
沈玧之沒她想得這麼多,搖頭笑道:“鄭王是亂臣賊子,安王又不一樣了。”
“當年,先太子還在位時,在民間的名聲還不錯。”
萬一安王行刑時大咧咧將他在大殿上的說辭再說一遍,傳出去,世人暗中該怎麼詆毀皇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更是後患無窮。
白楚忍不住好奇:“當年,安王他爹被廢,是因為什麼罪名?”
這話題聽起來難免大逆不道。
沈玧之笑睨著看她,深眸中淡淡的寵溺將他那幾分柔情襯托得愈發醉人。
他故作神秘,俯身湊近了她的耳邊,小聲道:“安王如今是什麼罪名,他父親當年就是什麼罪名。”然後趁著她怔愣出聲時,溫熱的氣息悄悄接近,輕輕的一吻順勢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
白楚素來不喜歡在耳朵上加重的耳墜,這會兒耳垂上隻簡簡單單點綴了一顆瑩潤透澈的珍珠,淡淡的光澤落在本就無暇的肌膚上,突然就浮現出粉粉嫩嫩的光暈。
沈玧之那顆堅硬如冰的心頃刻間軟化成了一汪溫水,眸中暗色幽深,恨不得將她揣進心底任誰來了都奪不走。
白楚迎著他炙熱的目光,並非一點感覺都沒有,側頭望去,明眸盈盈,笑道:“二哥莫不是騙我?先太子有安王那麼大膽,直接領兵就要闖進皇宮?”
“自然不是。”沈玧之輕聲道,“他沒有,可多得是人盼著他有。”
天下還有比弑君謀逆更大的罪名麼?
彆說是太子,就算是太後,沾染上這樣的罪名被下令處斬,天下人也說不出一句不孝來。
忠孝二字,大多時候都是忠在前,孝在後的。
白楚也沒再繼續問下去,默默歎了聲:“安王也就罷了,就是不知道安王府的人該怎麼辦?”她始終念著白子稹當日對她的照拂之意,安王謀逆,白音華深陷其中,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白家。
她若有所思:“徐家呢?安王的事情沒有牽連他們?”
“怎麼可能?”沈玧之輕笑道,“陛下早就覺著徐家礙眼,這麼好的把柄遞到手上,更不會輕易放過。”